('“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惜脏了名声,也要护住的女子?不等何氏多言,一缕佛香悄然而至,一行僧人伴着木鱼声自不远处走来。为首的那个,正是镜容的二师哥,镜无。“镜无法师,那妖僧如今在何处?”镜无手指佛珠,闻声,抬了抬眼皮,瞧了何贵妃一眼。旋即,他看见站在贵妃身侧的葭音。镜无师兄面上忽然浮现起葭音看不懂的神色。见其不动,何氏催促道:“怎么,妖僧已向本宫认罪,镜无法师还想包庇这个罪人不成?!”镜无目光动了动,伫在原地,一双眼定定地望向何氏。何氏无端被那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心生寒意。“不敢不敢,何娘娘,贫僧这就唤人带他上来。”有怕惹事的僧人赶忙上前,一边朝何贵妃笑笑,一边扯了扯镜容的衣袖,咳嗽了声,“二师哥!”镜无甩了甩袖袍,往后退了半步。下一刻,葭音眼睁睁见着,镜容被一群人围着,走了上来。佛子身姿颀长,一袭袈裟被穿出了仙风道骨的天人之姿。与其说他是被押送着,倒不若说他是被那些人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般,施施然而来。一瞬间,不通诗书的葭音,脑海里竟也浮现出一句诗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群臣中,有人认出了镜容。“这这这……不是镜容圣僧吗?”“是啊,镜容法师怎的要上疏奏台?他犯了什么事……”“镜容法师怎么可能犯事啊?!”何聿听着那一道道交头接耳之声,扬了扬下巴。“罪僧镜容,身为梵安寺圣僧,不以身作则,身犯赎罪。今特日将其请罪于疏奏台,以求神佛宽恕!”此言一出,立马有名僧人走到镜容身前。佛子淡淡扫了一眼那走上前之人,眼中并无讶异之色,倒是镜无猛喝一声:“镜灵!”何氏扬声:“还望镜无法师不要包庇同门。”镜灵不敢望向镜无。只在镜容身前垂首,低低一声,“三师兄,对不住了。”说罢,便开始诵读镜容的“罪证”。“罪……僧镜容,身为僧人,祸乱朝纲。与沈星颂等人暗同政事,意图谋反!镜容,你可知罪?”众人震愕,皆屏息凝神,望向那一袭袈裟之人。镜灵颤颤巍巍地读完,见其不语,又问了声:“镜容,你可知其罪?”薄薄一层光晕映照在佛子冷白的面容之上,他面色清冷,风骨不消减半分。何氏重重咳嗽了两声。作者有话说:第61章镜容面色平淡:“知。”台下一阵骚动。“这……怎么可能?!”“镜容法师啊……”何氏眯了眯眼, 看着镜容袈裟上的那一道佛光,忽然有种将他身上神性摧毁的痛快之感。镜灵看了三师兄一眼。又读了几条, 莫须有的罪证。一侧的镜无捏紧了拳头, 低喝道:“够了!”他是出家人,不得在梵安寺内大声喧哗,故此隐忍着压低了声音。可即便如此, 仍能让人感觉出他话语中的愠怒之意。镜灵被他吼得肩膀震了震,险些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何氏冷声, 再三警告道:“镜无法师,您可千万莫要包庇罪僧啊。”佛子的衣袖晃了一晃,袖中拳头仍未舒展。他咬了咬牙,方欲再开口,被身侧另一名小和尚叫住。“二师哥, 冷静……”镜无压下气息,冷冷扫了镜灵一眼。小和尚捧着卷宗的手一抖, 这一回, 再不敢看镜无了, 也不敢望向疏奏台前的三师兄, 硬着头皮, 继续往下念。他打着哆嗦,声音落在众人耳中,却有千斤之重。葭音也被何氏的人押着, 动弹不得。闻言, 忍不住仰起脸,问何氏。“娘娘, 您何必这般对他赶尽杀绝。”她依稀觉得, 何娘娘对镜容有情。何氏同样有着私欲, 可她的私欲,却是一棵滋生出恶毒的种子。她喜欢他,也憎恨他。闻言,何氏也抬眼望向立于疏奏台前的佛子。凌冽的寒风扬起镜容袈衣袖袍,他眉目清平,并不畏惧眼前这一条条于他而言无足轻重的罪名。他太神圣,太高洁了。他无畏那些污蔑、摸黑,他的人格并非建立在那些众口铄金、千夫所指之上。一道道罪名下去,镜容袈裟上的佛光并未消减半分,倒是他身前的镜灵,哆嗦得不成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认罪的,是他身前的小和尚镜灵。何氏在卷宗上又加了许多他原本并未做过的罪状。他平和地接受着这一切,因为何贵妃的一句:“你若是认罪,在疏奏台上向满朝文武、整个皇城下跪,本宫便放过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