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看见他们互相牵在一起的手，这位护士小姐脸上营业式的笑容变得微妙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陈玄神色不变：“晚饭没吃，她有些低血糖。”方絮回头一看，现在这个时间点果然又是将近晚上十二点。 话说她是什么时候进游戏来着，感觉在模组里呆了两天一夜，总感觉现实里的时间流速应当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所以完全不觉得肚子空空。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方絮咳嗽一声也说道：“没错，没想到这次治疗时间这么长。”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人的表情显得太过正直，这位面生的护士小姐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微笑地提醒：“现在已经很晚了，治疗室的门需要关了；两位最好早点回去休息。”走出治疗室，不意外地又碰上从隔壁治疗室里出来的管城子与墨池两人。陈玄看了眼他们背后已经暗下来的治疗室，仿佛随口一问：“何主任今天也不在？” “我感觉何主任日理万机。”墨池双手背在脑后，姿态没个正形地回答。 言下之意是，这次用游戏仓治疗也只有他和管城子两人。这位护士小姐将两个治疗室的门锁上，随后就和上一位深夜来接他们的护士一样陪着四人往电梯方向走。 方絮跟在她身后问道：“今天不是之前那位徐护士值班吗？”对方背对着他们，连回答的语气都充满了不走心的和蔼与可惜。 “徐慧音护士吗？”“真的很遗憾，她年纪轻轻就被检查出了癌症。”她按下电梯的按钮，昏暗明灭的光照不亮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她柔和得有些不像真人的声线继续说道：“听说已经到呼吸衰竭的程度了，不得不先离职去看病了。”听到呼吸衰竭这四个字，他们四人就抬起了头。 “要离职去看病的程度吗？”管城子皱起眉，没想到对方会放弃工作。墨池也跟着说道：“要我在这个时候就抓紧机会敲单位一笔。” 这话听着实在不讲理，可的确是大部分经济一般的普通人这么想的，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需要钱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主动辞职，失去一样重要的经济来源。 这位面生的护士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详细回答，只是用一笔带过的口吻说道：“似乎是和单院长发短信辞职的……毕竟在这里主要还是以单院长为主。”“各位，时间已经很晚了，请早点休息。”***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徐慧音因病辞职这件事似乎完全没有在这家高级疗养院中掀起水花，一个与自己萍水相逢的同事有着再怎么样令人唏嘘的事情经过，那也只是他人的人生，和自己没有关系的话，几乎鲜少有人关心这件事的后续是怎样。 站在方絮旁边，把一杯普普通通的水杯拖得和什么奢华晚宴高级香槟红酒一样的年轻人，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劝她。 “方小姐何必要这么执着于这件事？” “每个人都像一只鸟，他们会各自飞向自己的目的地，而我们应当选择放手。”“方小姐长相就很让人有好感，有兴趣来和我一起应聘侍者吗？”现在还是在自由行动时间，方絮环顾周围一圈。左手边的病人蹲在墙角假装自己是个大号蘑菇；右手边的病人正在仰面对着天花板做赞美电灯泡的动作；前面的病人正在和墨池讨论这个世界到底是糖做的，还是盐做的；后面那个则在试图拉着每个人，试图给人家算命。 看了一圈，方絮的视线最后落在站在她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在假装侍者的人身上。 结合他本人，以及其他病人所说的，这位病人时常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和所处地点，清醒的时候说自己没病要出院，不清醒的时候总认为自己是某个高档宴会上的侍者。他总是说，自己侍奉的女主人非常有钱有权，并鼓动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去当服务生。 方絮：谢谢你了，但是我真的没兴趣。 “那不如跟我来当便利店店员。”就在那位背挺得笔直，自己进行舞会过家家的侍者试图招揽她的时候，另一个人也凑过来，用神神秘秘，好像要给她看什么好东西的语气开始当面挖墙脚。 “我们这边可是有五险一金的，而且晚上快要过期的东西可以低价、甚至是免费带走！”“每周上二休一，福利待遇都很好。”“就是上班时间比较晚，早班六点到十二点，下午班也是到六点，晚班要到晚上十二点。”另一人动作优雅地给他翻了个白眼。“那肯定还是跟我干更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升到总管的位置。”“呵呵，那万一你那所谓的女主人破产怎么办？” “我们便利店可是有明确的合同的。”“可笑！那你们就不会有经营不善破产的风险？” “那总部也赔给我们好吧！”眼看他们两个神经病就要吵起来，方絮赶紧往后退一步开始拍手。“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人或许都是看热闹和从众的本能，突然听到这话，有些不明所以的围观病人也开始拍着手喊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其中毫无疑问，是墨池起哄的声音最大。 几分钟后，出现在自由活动室的陈玄与他们对视着。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