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小姐。在福子小姐穿衣的时候,女仆们将另一个婴儿擦干净,裹进了襁褓中。 福子小姐抚了抚头上的珠饰,来到女仆身边,低头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婴儿柔嫩的脸颊。 她的指甲修得并不尖锐,点的力道也很轻,却还是将婴儿的脸戳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婴儿被疼痛惊醒,皱巴着一张小脸,嚎啕大哭起来。 福子小姐似乎被婴儿的反应取悦到了,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见婴儿啼哭不止,她敛了笑容,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闭嘴。” 哭声停止。福子小姐这才重新笑了起来,她这次不再用指甲,只用指腹摸了摸婴儿的额头,语气轻软得让人毛骨悚然。“姐姐。”故事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凌惜并未急着思索这段故事,只揉揉额角,睁开眼睛,望向了黑漆漆的天花板。 她所在的房间没有窗户能透光,此刻房间却不是全黑的。凌惜偏过头,只见床头的小灯打开了,调到了最低档。光线微弱,连床头这片区域也不能完全照亮,门外的人更无法注意到房间点了灯。借着这点灯光,凌惜望见了程浮坐着的背影。 从接收地狱的提示到现在,她没听见身边传来什么动静,说明程浮之前就醒了过来,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 凌惜也缓缓坐了起来,对身旁的影子道:“现在还是夜里,如果你觉得我的判断有误,此刻出去还来得及。”她之前说了,玩家出去就中了地狱的圈套,结果他们半夜就收到了别人获得特殊人偶的提示,怪打脸的。程浮闻言转过头,露出美丽的侧颜线条,“不用,我相信你的判断。”说着,他突然抬起手,食指竖起放在唇边,“嘘”了一下,声音轻轻的,“门外有脚步声,应该是方落落回来了。” 程浮的判断没错。黑暗中,方落落沉默着走了回来。 她小声推开拉门,又小声关上,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掀被、上床、躺下,一气呵成,全程没有看隔壁床的庄梦蝶一眼。这就让庄梦蝶有些坐立难安了。她夜里没出门,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方落落只要找其他玩家一打听便知。她那所谓“找凌惜处理私事”的理由也很蹩脚,方落落只要再那么一深想,就知道她大概是猜出了地狱的陷阱。 她知道夜里出门很危险,自己不走,却不拦着方落落,冷眼旁观着她踩坑。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庄梦蝶以为方落落回来后会质问自己,结果对方比她想象得更加沉得住气。庄梦蝶便主动开口解释道:“抱歉,我夜里没出门,我去找凌惜,发现她不打算出门,她跟我说……”庄梦蝶自是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锅甩到了凌惜头上。然而方落落对庄梦蝶的话不感兴趣,她背对着她侧躺着,无论庄梦蝶是解释,还是问一些别的问题,她都以敷衍的“嗯”来回答。 方落落的态度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她差点就把“不想说话”这四个字刻在后脑勺上了。 厚脸皮如庄梦蝶也很难聊得下去,她无声吸了口气,试图打听最后一件事,“徐旭和钱傲文怎么样了,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这个问题,方落落倒是有兴致回答了。庄梦蝶只听见黑暗中传来女人的一声冷笑。“他们回不来了。”第115章翌日清晨。凌惜醒过来的时候, 天已大亮。浴室的门被人刻意拉开了,明亮的光线从浴室的窗子照了进来,暖融融地铺在卧室的地上。 “早。”身侧传来程浮的声音。凌惜还躺在床上,闻声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只见程浮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了,正衣冠楚楚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下次别这样了,怪变态的。” 凌惜嘟囔了一句, 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起得晚, 下床后便快步向浴室走去。简单洗漱过后,凌惜来到衣柜前,挑选今日的衣服。这衣柜特别大,里面的衣服相当多,收纳做得十分优秀。每一件衣服都被叠成了板正的方形,各种风格, 各种颜色,各种尺码,一层层摞起来, 像是用料扎实的多味千层蛋糕。凌惜伸手搭上衣服的边边,从上往下扒拉着,将每一件衣服的大致款式和图案都瞧了瞧。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 游戏里需要她注意的地方太多太多, 她当然没有那个闲心、也没有那份记忆力能把整个衣柜衣服的颜色顺序都记下来。但她对于衣柜中层、也就是与她视线处于同一高度的这些衣服, 大致还是有些印象的。她不记得这片区域里有肤色的衣服,还是如此纯正的肤色。凌惜刚摸到这件衣服的上一件,她还未将上一件衣服掀起来,去看这件衣服胸前的图案。 她只垂下眼睫,瞧着这件衣服露出来的边边。 她在那一截暴露在外的布料上, 看到了密密的、细软的黑色短毛。这是人的汗毛!凌惜触电般地收回手,向后退去,撞到了走过来的程浮身上。“怎么了?”程浮扶住凌惜的肩膀,低声问道。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件肤色衣服上,程浮心领神会,就要上前把那件衣服抽出来。“别用手碰,也许会有危险。”凌惜拽住了程浮的衣角,微小的力道,一下子就让青年听话地停了下来,“用你的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