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阿婆整日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只能通过木匠越发多的叹息声,猜测村里死的人怕是越来越多。她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回去劝说妹妹。竹屋安安静静的,漆黑一片,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后来听木匠说,妹妹搬去了山上,与此同时,村里不知是谁想出一个主意,供奉蛇作为神明,保佑他们平安。起初人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将信将疑地办了几场仪式,没想到村里真的死的人越来越少。 人们都觉得这方法可行,各家各户都献上活牲祭祀。但高兴的日子没过多久,这位“神明”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大,需要的活牲越来越多,村子几乎负担不起。村里重新又被绝望的黑雾笼罩。木匠更是病倒,阿婆咬咬牙,鼓起勇气爬到后山,就见妹妹安安静静立在竹屋之前,脸上无什表情,细长的眼神满是冷漠,阿婆几乎是第一反应想到——蛇。似乎猜到了阿婆的来意,她说:“它想要人牲。”话音落下,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涌动,逐渐蒙起了一团黑雾,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数不清的黑色水蛇聚在岸边。 阿婆吓得腿软,还是断断续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妹妹缓缓扯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看向水蛇的眼里满是眷恋,语气却冷冰冰道:“因为承诺。”“我们互为饲主。”勉强算双更合一吧(鞠躬)。第38章从阿婆屋子里出来,车筠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但还是有很多问题想不清楚。为什么蛇会选中妹妹,也就是现在的女人? 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这座桥到底修还是不修?怎么才能离开这个梦境? 她嘴里无声咀嚼着这几个问题,脑袋却一点儿思路没有。 到了住的地方,才勉强笑着和闵梓他们打了声招呼离开。 越宜民看着车筠的背影消失,才搓了搓胳膊。也不知道几点了,这风吹着怪冷的。 闵梓往河边走了几步,仔细对比了现在的水线,果不其然,往上涨了一大截。 而且瞧着又是天欲雨的架势,低声说道:“又要下雨了。” 总算听见她说话的越宜民顺着她的话接道:“再下雨,怕是屋子都得淹了。” 话是玩笑话,但说出口,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屋子就算了,往高处走就是。怕就是怕把整个村子都淹了。越宜民心头直发凉,不敢在再想下去,搓搓手试图回暖体温。闵梓也没再说,两人加快脚步往屋子走去。 直到实实在在感受到温暖,越宜民脑子才活了些,开玩笑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闵梓看了他一眼,“按照电视就的套路来说,一般都不是好话。” 越宜民才不管,贼兮兮说道:“说不准,我们住的就是阿婆和那个女人的屋子、”说完,他就眼神烁烁地盯着闵梓,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到表情的变化。 要他说,这句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给小孩子讲鬼故事,最后告诉他们,自己就是鬼。然而他失望了,闵梓的脸上没露出任何称之为惊恐的表情。 她说,“你猜对了。”这下,轮到越宜民被吓着了,他默默把小板凳搬得离火堆更近一步。 “姐,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闵梓却是轻轻一笑,反而说道:“你说,为什么会选中妹妹?” 越宜民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闵梓说的是女人。 他想想道:“既然她说互为饲主,那说明两方是合作关系,互相有利可图,不然天天堆在一起干嘛,打牌吗?”大概是空气中的气氛太沉重了,包括他自己,所以努力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就好像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是非人类的东西,而是寻常的小事。闵梓心下一叹,面上也放松几分,“说不准因为爱情。” 听了这话,越宜民是真正打了个寒颤。“姐,听我的,咱不玩冷幽默。”说完这句,他又跟想到什么似的,“她能给蛇任何食物,那蛇能给她什么?” “美貌?”“长寿?”“财富?”越宜民将最基本的几种可能都猜了一遍,随即又自我否定。 闵梓摇摇头,关于这一点她也不是很确定,她比较倾向“保护”这种可能性。 这样想下去只会钻死胡同,越宜民索性不想了,他看了眼外头,几近死寂,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他看了会儿就收回目光,闲聊道:“姐,梦境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现在的处境自是不用说,就想要点盼头。闵梓也是被问的一愣,这问题她确实没想过,至少她不觉得自己是会走到结局的人。 越宜民见闵梓脸色有些不好,也没继续问下去了,匆匆说了句“我回去睡了”,就回房间去了,将偌大的空间留给闵梓。 闵梓呆坐了一会儿,在床上躺下时仍旧有些神思不定。 自从进入这个梦境,她刻意忽略了自己心态的变化。 一开始会觉得恐惧,惊慌,但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冷静下来,并且努力去适应这种模式。甚至,她不想承认的是,她对于这种在死亡边缘游离的感觉极为奇异。闵梓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正常人。 每个人都会做梦,但她不会。每个人会对这世界产生简单或复杂的情绪,但她似乎被套在玻璃罐里,眼睛里是喜怒悲欢,心里却不起任何波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