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汗水淌了下来。“虞冷!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为什么不说话!”“虞冷!帮帮我!快救救我!虞冷!虞冷!”“他追来了!他要杀掉我!开门求求你了!开门啊!给我开门啊!!!”女人还在夸张地尖叫着。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刺耳。虞冷咬紧牙关,谨慎地朝门的方向小步挪动。然而下一秒,空气骤静。静到她轻微局促的喘息声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觉。但绝对不是幻觉。心跳飞快,虞冷努力保持着头脑冷静,额头沁出的冷汗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淌。按照恐怖片里的逻辑,恐怖的事物还没有伤害到主角就骤然消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很有可能,它们换了一条道路,在暗中缓缓向自以为劫后余生的主角悄然逼近。虞冷回头看了眼卧室中明亮温暖的灯光,咬咬牙,下了什么决心,毅然走进黑暗中。根据记忆,虞冷摸摸索索地找到房门,缓慢地握上门把手。要开门吗?虞冷迟疑了。她很清楚,门外等待她的无外乎有两个结局。一种是,门外的东西故意消失,试图引起她的好奇心,让她主动前去查看,然后埋伏着随时等待吞噬她。还有一种,那个东西已经换了路径,正在努力钻进她的屋内,门外现在暂时是安全的。这两种,都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景。要么生,要么死。这是虞冷从出生以来做过的最艰难的抉择。无论选择开门,还是留在房内的舒适区,都有一半的可能性会遭遇危险。所以……听从第六感吧。要是死了,那就算她倒霉,她也认了。虞冷看了眼手机顶部,还是没信号,几个小时前还消息不断的社交软件此刻安静极了。她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慢慢地吸了口气。旋即轻手轻脚地摁下门把手,试探着往外看了一眼。走廊里没有亮着灯,漆黑又阴森,一片死寂。方才那个急促砸门的女人此刻已经不知所踪。然而最为惊悚的是,电梯仍显示停留在这一层。看样子,那个女人,还没有离开。那么她去哪了?她……真的是徐薇么?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灵异事件,那就不能再按照现实世界的逻辑思维推。假设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中午已经跳楼的徐薇,那她现在很可能已经不是正常人的形态,甚至接近于血肉模糊。她会去哪找自己?虞冷抿抿唇,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然而下一秒,瞳孔猛缩。因为方才还清楚透亮的窗户,此刻已经有一半面积被不明的深红色物体覆盖,材质像是一滩橡皮泥。而那滩黑红色的橡皮泥,还在缓慢地朝窗户中心流动。更为恐怖的是,橡皮泥里竟然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它扒在玻璃上,死死地盯着屋内,蠕动蔓延,试图寻找虞冷的踪迹。目睹这一切的虞冷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感觉牙齿都在打颤。她赌赢了。那个东西,竟然真的顺着窗户摸去了她的卧室。它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恶心的流体,再看不出原本的人形。虞冷感觉自己的心率快逼近二百。她脑袋短暂空白了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关上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随着门被合上,虞冷站在安静漆黑的走廊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出租屋隔音不好,房间内隐隐约约传来窗台花瓶被什么东西碰掉摔碎的声音。虞冷抿抿唇,将钢尺装进口袋,视线落在前方。眼前的道路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黑暗中还有什么东西等着她。除了继续往前,没有别的退路了。虞冷深吸了口气,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如果一直摸黑,看不清周围反而更危险,还不如让自己见见亮。摸摸索索,总算走到楼梯口。虞冷警觉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她略微粗重的呼吸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的同时,虞冷忽然嗅到一丝不寻常,身体一顿。大叔家的房门……怎么是开着的?来不及仔细思考,能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虞冷急不可耐地钻进电梯里,按下按钮“1L”。然而无论怎么按,电梯门都无法彻底关上,重复地开开合合,像是出了什么故障。“啧。”虞冷没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她算是看明白了,桩桩件件的灵异事件,就是为了让她今天死在这儿。虞冷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前照了照。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已经快要从她家门缝下流出,正努力朝着她目前所在的方向蠕动。很明显,大叔家敞开的房门是虞冷眼下唯一的去路。不过虞冷也有了点心准备。按照这个剧情发展,那个大叔此刻估计已经凶多吉少……沉思了两秒,虞冷咬咬牙,走出电梯,猛地钻进眼前大敞着似乎在邀请她进来的房门,然后一气呵成地插上门锁。房间里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虞冷像是从一片黑暗钻进了另一片黑暗。隐隐约约,她听见右手边的卧室房间里传出接连不断的响亮鼾声。像是火车的呜呜轰鸣,又有点像砍树的电锯,声音很响亮,嘈杂又刺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