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她没有车票。“来，快把车票拿出来。”女收票员挺着圆滚的肚子，费力地在过道上挪动着步子。苏晚晚甚至怀疑这女人有着十个月大的身孕，不，她的肚子比十个月大的孕妇还要大。 她走到最近的一排座椅上，接过黑影递来的车票。那是一张白色的长方形纸张，上面印的字苏晚晚看不清楚。只见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章，在纸质车票上盖下，接着把车票还给了那个黑影，转而拿走下一个黑影的车票。 车票……苏晚晚悄悄打量着身边的黑影，思考着从他们手中“借走”一张车票的可能性。 如果谎称自己车票丢了，或者说车票被其他人偷走了…… “你的车票呢？”苏晚晚正给自己想着理由，女人慵懒地声音再次响起，她抬起头看向女人所在的位置，她已经往前走了两排，停在了一个瘦高的黑影面前。 黑影在蓝色的座椅上坐着，听到这话后挺拔的脊背弯了下去，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他似乎很害怕这个收票员。 苏晚晚在最后一排缩着，除非特意走过来，不然很难看清楚她的动作。目光穿过黑影和座椅之间的缝隙，苏晚晚悄咪咪地打量着收票员的一举一动。 “你的票呢？”收票员又重复了一遍。和刚才的话语相同，但语气更加冰冷了，隐约之中还带着些不耐烦。 黑影没有回答，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这时候，收票员一掌拍在了座椅的后靠背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整个座椅都颤抖了几下。苏晚晚眨了眨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检查票的女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收票员缓缓弯下了腰，身上的肥肉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挤向两边，甚至挤到了她身后的座位上。而那个位置上的黑影一句话也不敢吭，反而默默往旁边的位置挤了挤，生怕惹女人不快。 这个女人一定不好惹，尽量不要和她交手，苏晚晚暗自想着。 收票员面向黑影，全黑的面容看不到眼睛，但苏晚晚知道，此时此刻女人的目光一直在黑影脸上。下一秒，一只白色的圆球从女人脸内钻出来，女人脸上的肥肉随之颤抖。苏晚晚头皮发麻，耳朵里嗡嗡响。 那是一只眼珠子，比普通的眼珠子大了两倍不止。眼球翻滚了一圈，黑色的瞳仁死死盯着面前的黑影，眼球旁边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沿着眼球坠落，随着女人的动作溅到地上。 “你的，票呢？”女人问了第三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晚晚确信，如果黑影再不拿出票，他一定会被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我，我，我的票，丢了……” 啊？苏晚晚有种自己的想法被人窥视的感觉。黑影弯腰低头，身体几乎要缩进座椅上，声音细若蚊声。此时车内的人安静如鸡，黑影低声地啜泣声在车内响起，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丢了？”收票员直起身，语气轻挑，眼球依旧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黑影，“什么时候丢的？” “不，不知道，上车前还带着。”黑影弱弱解释道。 “所以，是在车上被人偷了？”女人声音毫无波澜，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干什么？ 车票被偷了？苏晚晚扶额，心想这只鬼能不能换个理由，重复的理由她再用第二次还有什么意义。 “我，我……”黑影吓得身体小幅度颤抖，苏晚晚感觉他整只鬼都变小了三分之一。 “你，把车票拿出来。”收票员没有理会他，反而指向黑影旁边的乘客。那名乘客颤巍巍地双手举起自己的车票，女人拿到后正反面都检查了一遍，盖上章后还给了他。情况不对。苏晚晚忽然意识到什么，仔细盯着女人的动作。 “你，你，你们的车票都拿出来。”在女人连着检查了三张车票之后，轮到黑影后方的乘客时，女人攥着那张车票，不动了。 车内安静如鸡，没有鬼敢明目张胆地看那边的动静，目光却时不时朝收票员身上瞥。苏晚晚明白了，这个女人能判断出车票的主人是否是递来车票的人，类似于拿着身份证就能判断你是不是身份证本人一样。 苏晚晚心里紧张起来。她没办法谎称自己的票被人偷了，更不可能拿别人的票来用，这个女人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小把戏。收票员的手指在车票上细细摩擦，目光越过车票落在这张车票的主人身上，是一个矮胖的黑影。“这张车票是你的吗？”女人声音冷冷的，像机器人僵硬地一字一句道。“是……”矮胖黑影小声开口，看到收票员那一只在脸上转着圈的眼球时，怯弱了。 “是我捡的……”说完这句话，矮胖男人像一个瘪了的气球，缩在座椅上不敢动了。“拿好你的票。”收票员盖好章后，把票给了前排的瘦高黑影。瘦高身影急忙接过票，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生怕再弄丢。他缩着脑袋躲到座椅上，不再言语，车上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车内的空气都压抑了几分，整车的鬼呼吸声都减慢了些许，目光、耳朵，都关注在收票员身上。苏晚晚也是，她很想看看那个偷票的黑影的下场。“你的票呢？”收票员看着矮胖黑影，按照惯例问道。 “我，没有票……”“他没有票？”“他怎么会没有票？” “他居然没有票？”车上传来乘客的窃窃私语声。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