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把超级飞侠当纹身贴?来,我给你贴个‘花臂’以后你是我大哥。他捂笑把我推开,让我想吃自己买,我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手上还带着伤,这次他没躲。就得寸进尺,往他耳边一路滑到脖子。他说纱布边缘蹭着很痒,我快速将手揣回包里。他问我,“换过药了吗?”我摸了一下鼻子,说废话,我不换药手上就要绑着你系的蝴蝶结。右手的疤看着挺吓人,我爸问我的时候,我说骑车摔的。他说你不早就不骑车了吗?我拿出我的‘挡箭牌’,说蓝一欢啊,他非要载我回家,结果一个翘边的井盖,我和他就飞出去了。他还挺愧疚,拉我去他家给我煮了碗饺子。我爸信了,我说这两天写题手疼,他又信了。给欧阳打了请假条,不去参加模拟考了。白花花的答题卡发下来,宁愿问我怎么不写,我说我不会啊,我不识字。“哪些不会?你上次不考挺好的么。”“这,这,还有这。”我都会。“我都不会。你给我讲讲呗。”“晚自习好好学,别出去浪。”“那你给我讲题,以后我罩着你。”“你连自己都顾不好。”他指着我右手。“我没事,你也会没事的。以后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了。”“晚自习你来么?”“不来,就周末下午吧,你不是没有兼职了么?”“那是我睡午觉的时间。”“那我听你讲梦话。”我趴在桌上对他笑着,他知道拗不过我,点头答应了,说下午两点西北门见。见了,小老师说去自习室,我说你傻了不是?自习室不让讲话的。我带他去了和奶茶店相邻的不二咖啡厅,这家咖啡不好喝,但拉花很漂亮。主打西餐,小情侣约会来的地方,每一个卡座的门帘都是悬挂起来的千纸鹤。双翼写满了一对对的名字,我以为是什么花样折纸比赛,还是金天告诉我的,说能许愿。我说许多久?他说一生一世。我说真惨,分了岂不是还要过来疯狂折翅?他说我没情怀,我笑他太幼稚。我点了一些吃的,把菜单递给宁愿,他说他不饿。“你点小火锅干嘛?一会儿菜齐了,试卷没位置。”“那就换冬阴功和石锅拌饭。”“我不要,你别点两份。”“好吃的,还送虾片呢,你吃一次就知道了。快,快讲题。我现在求知若渴。”“神经。”他翻开课本给我讲了,从相关知识点讲到经典题型,我一直走神。想到他第一次骂我‘神经’的那天,那时我们还没说过很多话,我总是跟着他,把他跟得烦。他去哪我就去哪,他就乱走路,走到行政楼一排盆栽的面前,我问他,“班长喜欢赏花呀?”他不说话,我伸手就把那盆快要凋谢的小桂花扯了一把下来,摊开手心对他说,“送你。”“学校里的花都是不能扯的。”“我扯了会怎么样?”“你扯了,欧阳会被扣工资。”我把那一手的桂花抹他袖子上,说,“啊?那你快,快拿稳了,去办公室和欧阳说这是她这个月的工资。”“神经。”回忆到这,我笑得颤抖。小老师把笔一盖,责备我,“你到底在没在听?!”“在,我在的。愿愿老师,请问一下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他挑眉,说,“junk,无用的东西;无价值的东西,比如你。”“那下一个呢?”“junk food,垃圾食品。”“快,别说话了,垃圾食品来了,趁热吃。”我还给他点了果汁,他想坐到对面去,我没给他让位子,把饭拌匀了就推到他面前。他看着一桌吃的,不为所动。我再次使用了命令式口吻,“吃。”他吃了,吃得很慢,我在一旁翻看他的笔记。第一名的课本上笔记很稀疏,他喜欢用活页笔记本,厚厚的。吃完以后讲的题,我都专心听了,在他回家之前,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让他打开看看。他原路退回,说别再送了,还不清了。我替他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支紫色钢笔和专用墨水。这个颜色是我在官网买的,恒星系列。我想要的是如同校服外套一般的颜色,我不太懂形容,只知道淡紫、浅紫。直到某次学校传出了校服要改款式的流言,原以为皆大欢喜,没想到女生们在贴吧联名抵制,投票反对。说就要“芋泥啵啵”。我看到帖子,才知道,这是香芋紫,好贴切。这支笔不是香芋紫,没有香芋紫,只有葡萄酒的底色带金光的细闪。我说新年礼物,他不要,我把笔盖套在笔身,牵过他的手让他捏着,说,“兵器要称手,这是我交的学费,这周随时帮我补课,行么?”他困的时候就喜欢练字,那笔尖老是漏墨,污染田字格。他用这支在草稿纸上划了几下,好像挺喜欢的,却又还给我,说,“不便宜吧?”我笑了,说,“你那条围巾够买十支这个,还嫌贵么?”他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掏出字帖说先不回去了,练几篇再走。我说行,我等你。他低头的样子很认真,目光滞留在他脖颈,我摸到过一次。想象这片皮肤下的动脉、静脉、毛细血管,想象夜晚的水冲刷白天残留的汗液,附着在这白白的一段,类似绸缎的质感。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咖啡店空调太热,口渴。第10章 天线宝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