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外附近的咖啡店,梁绕西盯着桌上的冰美式,看着水珠流到桌沿,许秩才回来:“抱歉,临时有个视频会议。”他请他喝咖啡小叙,却让他无端等了十五分钟。梁绕西简单笑笑,说没事。“最近过得怎么样?”许秩穿着一身灰呢大衣,他身材姣好,这么多年也保持得不错,现在他耐心有余,一脸的温和尊敬。梁绕西视线落到窗外,梧桐满地,昏黄惹眼。他道:“就那样。”“你还是一点没变。”许秩淡笑一声。“我应该改变什么?”三两句,又是剑拔弩张的架势,梁绕西有些累,他不想这么跟许秩对着干。可好像又无法避免,他跟许秩总不对盘。当初分手的原因,梁绕西还记忆犹新,许秩要出国深造,梁绕西不能同行,许秩提出了分手。其实不止这件事,在这之前,他们有过无数次争吵,有时候是梁绕西的稿件被出版社征用了许秩却不高兴了,有时候是许秩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却缺席了梁绕西的生日约会。总之在这段感情的最后,梁绕西一直扮演着一个被动的角色,他确信自己喜欢许秩,但他不确定许秩是否喜欢自己。争吵前后,他会格外在乎许秩的态度和言语,有时许秩忙,他就等。一开始还能有结果,后来,渐渐的,他就等不到了。没有结果的梁绕西依然心存妄念,他觉得只是许秩在闹别扭。但许秩提出了分手。由是,他们的目标不一样。梁绕西还记得当初许秩的话:“绕西,你总是有各种由阻止我前进的路,而你一直在前进,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需要一个陪我同行的人,而不是爱在我身边看我笑话的人?”当时他努力挽回,甚至有牺牲自己的事业的打算,但许秩走得很决绝,也不让他等自己。他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咖啡桌上,许秩又接了一通电话,电话持续了五分钟,梁绕西没有听懂,因为他的日文语速很快。梁绕西也不太想听,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好像要把他生吞,逼供他的尊严。于是梁绕西离席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的,脑子很晕很乱,脚步颤颤巍巍,像帕金森患者。他推开咖啡厅的大门,一脚踏进梧桐落叶的舞台。还没走几步,梁绕西感到手臂被人拉扯,回头一瞥,竟然是追他上来的许秩。许秩脸上浮过一瞬的愧疚,转而是一面不明朗的神色:“不会道别?”“放开。”“绕西。”许秩想拥抱梁绕西,但计划没成,因为梁绕西甩开了他的手,顺势往后退了几步。“不用再见面了。”梁绕西很失落,至少现在是这样的。“绕西,你听我说。”许秩吞吐了一句,显然有些失态,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我是来找你复合的。”梁绕西只觉得可笑:“我当你在开玩笑了。”他又甩开他,转身往前走,可许秩不放过他,直接把他搂住了。许秩的力气比想的要大,梁绕西尽力摆脱无果,他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可又不知为何,只能无声地挣扎。就在这一切都快归于平静的时候,身后涌来一股推力,许秩的手不见了,余光闯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姿。个子很高,一身黑,一脸怒气,是何径。正放空大脑,梁绕西全然没留意,影子覆盖过来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许秩就被揍倒在地。梁绕西差点没看过来,回神时,何径已经掐着许秩的脖子,转头对梁绕西说:“你先回去。”倒地的许秩暴怒,吼道:“你是谁”何径又是一拳下去,许秩瞬间鼻青脸肿,痛嚎一声,貌似要咽气了。梁绕西连忙阻止:“你别打了。”周围有人围过来看热闹,他不想放大冲突,可现在这个场面看起来实在太局促,梁绕西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支开何径。刚摸到手臂,还没费力气,何径就格外听话起身放开了,他乖乖走到他身边,一脸从容淡定,“绕西哥,我们回去吧。”梁绕西哑口无言,隔了好一阵才说:“你把人打伤了怎么办?”“如果我不打他,他就伤害你。”梁绕西:“我没那么弱。”两人对话的间隙,倒地的许秩看在眼里,他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最后起身,对梁绕西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就离开了。梁绕西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何径跟在他身旁,盯着梁绕西有些瘦的身躯,莫名想起来昨日傍晚的景象。有些失真,但人切切实实地出现在眼前,他没法不信。原来不是梦。正想着,梁绕西轻飘飘传来一句话:“昨天怎么喝这么多?”何径跟紧道:“同学聚会,游戏输了。”说着,何径反问,“绕西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梁绕西说。何径:“这次呆多久?”梁绕西:“几个月吧。”何径没话问了,突然沉沉安静下来。“学霸玩游戏也会输?”梁绕西不太想冷场,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没由头揶揄一句,说:“看来智商也不是万能的哦。”何径叹气,“我们玩的是石头剪刀布。”梁绕西:“……那确实没办法了。”公园的路很漫长,路边的树很高,高得快通天了,偶有落叶飘在一旁的池子里,波光粼粼。何径不懂搭话,梁绕西也不在行,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梁绕西觉得力气用尽了,他只想回家躲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