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莹回到房间,立刻往浴缸放热水,裴邵的西装她脱下来后好好放在了床上,至于身上的其他的衣服就只是脱了丢在地板上。全身泡进热水里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开始庆幸幸好坐上了裴邵的车,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再加上今天在医院也是他的朋友帮了她。她是个务实主义者。不管他们是怎么看自己的,也不管他们平时怎么居高临下,但是他们帮了自己,她确实得了好处,她就领这份情。·贺莹泡完澡,站在镜子前,右脸还是肿,她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肉,右脸肿起来和左脸的对比很明显,更明显的还是上面的淤青,她本来就是容易留印的体质,经常不知道在哪儿撞一下,都要淤青好几天,只是没想到这回淤青上脸了。最少一个星期,她都只能戴着口罩不能露脸了。贺莹别过脸去仔细观察自己脸上的淤青,因为皮肤白,衬得淤青的颜色很深,边缘处还有些深紫色,看着很吓人,而且比起在医院的时候,淤青还扩散了一些,都快到颧骨了,她现在只希望明天不要继续往外扩了,不然连口罩都遮不住了。她可不想一直解释自己为什么被打。·“你戴口罩干什么?”顾宴之前就觉得奇怪了,只是没来得及问。“我感冒了,戴个口罩免得传染给你。”贺莹说着,假装咳嗽两声,却没想到喉咙一阵发痒,居然真的咳嗽了好一阵。顾宴立刻皱起眉:“快去喝口水,你怎么那么笨啊,伞弄丢了不会打车回来吗?淋成那样。”贺莹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妙,不会真的要感冒吧,嘴上跟顾宴解释说:“那个地方很难打到车。”而且刚开始她看雨也不大,谁知道后来越下越大,而且她也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走着走着就没力气了。“那你怎么跟我哥一起回来了?”顾宴顿了顿,有点别扭的问:“还穿着他的衣服。”他之前就觉得奇怪了,他们怎么会一起回来,贺莹身上还穿着哥哥的衣服。“我回来的时候刚好裴先生路过,可能看我可怜,就让我上车了。”贺莹说:“衣服也是他好心给我的。”顾宴从小就崇拜裴邵,自然也认为自己的哥哥很厉害有很多他难以企及的优点,但唯独跟“善良”“乐于助人”“好心”这样的词汇不沾边。更别说裴邵从小就很注重隐私,他的房间从不会让人进,属于他的东西也不喜欢被人碰,更别说是自己的衣服了。可他不仅让浑身湿透的贺莹上了他的车,居然还会把衣服脱给她穿。他大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贺莹又补上一句:“裴先生说是怕我感冒传染给你了。”“哦,难怪。”顾宴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理由。他以前总觉得哥哥讨厌自己,但是自从自己出车祸以后,他才发现哥哥其实还是关心自己的。贺莹又总是跟自己形影不离的,担心她把感冒传染给自己也很正常。他马上就关注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说话怎么怪怪的?”“嗯?什么?”贺莹装懵。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因为脸肿了,说话都有点张不开嘴,黏黏糊糊的,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了。顾宴说:“像含了什么东西在说话。”贺莹借口自然也是张口就来:“唔,牙有点疼,可能有点发炎肿了。”顾宴倒也没怀疑什么,哦了一声,又问:“你那件急事处理好了吗?”贺莹敷衍的“嗯嗯。”了两声。顾宴盯了她两眼,忽然问:“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贺莹愣了下:“你给我发微信了吗?那可能是我在医院,我没看到,可能是我没注意,是有什么事吗?”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来看。顾宴却别扭起来:“你别看了,没发什么。”贺莹已经把微信打开了,顾宴果然发了微信给她,还不止一条。一条是她刚到医院的时候。【出什么事?要不要帮忙?】还有一条是四点多的时候。【事情处理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贺莹看到这两条信息,心里微微一动,解释说:“那时候我可能没注意手机,事情我都处理好了,谢谢你。”顾宴反而不自在起来:“谢什么,我又没干什么。”就是等她回消息等的有点心烦。贺莹笑了:“谢谢你关心我啊。”虽然她的下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了,可是眼睛却弯了起来,像一汪清泉。顾宴别过脸,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谁关心你了。”贺莹跟过去推轮椅,也不反驳,只是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推着顾宴进电梯,就看见电梯里裴邵也在。顾宴叫了一声:“哥。”贺莹跟着叫了一声:“裴先生。”她总是称呼他裴先生,可是这次的“裴先生”和之前的“裴先生”语调上却有细微的不同。裴邵似乎察觉到了,对顾宴点头后,目光轻飘飘地点了一下她。不知道是不是贺莹的错觉,总觉得裴邵不像之前那样傲慢了。她心念一转,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也许裴邵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否则也不会载她,还给她衣服穿。兴许能够依次为契机渐渐让裴邵转变对她的态度。她站在顾宴的轮椅后面,刚好和他站在一起,轻声说道:“您的西装我洗好了再还给您。”裴邵淡淡地:“嗯。”坐在轮椅上的顾宴莫名的有点不舒服,贺莹和裴邵都站在他身后,说的话也与他无关,好像他是多余的。他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去,对裴邵说:“对了,哥,今天谢谢你送她回来。”裴邵垂眸看着轮椅上的弟弟,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他帮她向他道谢的程度了?顾宴的话倒是提醒了贺莹,自己好像还没有对裴邵道谢,于是也忙说道:“是,今天谢谢裴先生载我。”裴邵收回视线,嘴角微不可察地抿了抿,语调平且冷:“不用。”电梯里的温度无声冷了几度。电梯门很快打开。裴邵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了出去。·贺莹照顾顾宴上了床,就回了自己房间。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脸还疼,就想快点睡一觉,希望明天能好点。刚准备换衣服睡觉,就有人敲门,是玲姨。她连忙又把口罩戴上去开门。玲姨手里拿着两盒感冒药站在门口,关切的说道:“小贺,小宴说你感冒了,让我给你拿点感冒药,你怎么样啊?没发烧吧?”贺莹说:“玲姨,我没事,就是回来的时候淋了点雨,有点咳嗽。”玲姨把感冒药给她:“那快把这个感冒冲剂用开水泡了喝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