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终于知道同事王教授为什么会肝火旺了,因为他上学期有三个像秦纵这样自以为是的傻叉学生。摆架子?顾念冷冰冰地瞪着秦纵,不想说话。要真的摆起老师的架子,五个秦纵也说不过他。坐在沙发边角的齐耀祖被这凌厉的目光一扫,浑身一抖,他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这熟悉的压迫感……屋子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最后是李乐出来打圆场。“哈哈哈我们就来看看,关心一下新同胞嘛,既然一切都安顿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右手张非,左手齐耀祖,脚上还踹了一个,推推搡搡把一群大老爷们赶出门。被一并赶出来的秦纵臭着脸,透过玻璃窗户看到里面的顾念在脱衣服,一截白皙的腰肢一晃而过,秦纵微微一怔。不似女子般柔若无骨,而是修长纤细有股韧劲,好像还有腰窝。“他故意的吧,知道我在窗户口故意脱给我看的吧。不然他怎么不往旁边站站,往旁边挪一点我就看不到了……”秦纵皱着眉默默地想着,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诱惑到。然而下一秒,摘了眼镜的顾念忽然眯着眼睛看过来,“唰”的一声拉上窗帘。秦纵“啧”了两声。脱都脱了,装什么纯情,难道是欲擒故纵?身后的李乐对着其他几人伸出了恶魔的爪牙,“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那么好看?你们输了,一人给我一包烟。”其他几人不服。“谁跟你赌了?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就是,不好看你给我们烟,又没说好看我们要给你烟,不然我肯定不来!”“秦纵,你来评评理。”秦纵不想理他们,一个人率先下楼。他正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顾念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了。活了二十三年,秦纵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自信的。这小菜鸟又是投怀送抱,又是脱衣诱惑,又是欲擒故纵……都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他这条件,顾念馋他身子不奇怪。虽然都是男人,有点荒谬,但抛开性别这么一想,好像一切就合理了起来。一群人闹哄哄走后,顾念进浴室打算快速冲个澡,他讨厌身上黏腻。住宿条件一般般,洗澡的时候水也不是很热,水头小,刚开始还带着一股铁锈味儿。他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冲刷自己的脸颊。以前无论是思考问题,或是想专项研究,他都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慢慢琢磨,然而此刻,他却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放空大脑。来到这个空间几个小时,就跟做梦一样,太不可思议了。然而脸上的伤口在水流的拍打下隐隐作痛,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末世和死亡……顾念关掉花洒,扯了一条毛巾擦头发。他在现世其实也没什么好留念的,小时候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姑妈在他上大学时也生病去世了,没留下子嗣。他也不喜欢社交,精力全用在学习上了,唯二的两个知心朋友都是大学室友。成为S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化学教授固然万众瞩目,但也因此招来很多有心之人的嫉妒。他的周围除了生活和工作,总是环绕着质疑和指指点点。如今到了另一个空间,现世估计也没什么人会惦记他。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这样也挺好,没人记得,就没人会难过。顾念将组织给的衣服展开,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弄清楚哪个是前哪个是后,好不容易穿好后,发现腰围有点大,裤子总是要往下滑。正在屋子里四下找绳子,门却忽然被人敲了两声。顾念扯开窗帘看了一眼,只见走廊上摸黑站了个男生,矮矮瘦瘦的,屋子里灯光猝不及防照在他的脸上,吓了他一跳。顾念开门,男生抬头看着他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递上手里的东西,小声道:“你好,你是新来的吧,我是你的邻居,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蛋糕,送给你尝尝。”顾念垂眸,蛋糕卖相并不好,黑不溜秋的,像是烤过了,形状也不规则,歪歪扭扭。男生低着头,他对新邻居收下蛋糕不抱什么希望,在这个漂亮邻居来之前,整栋楼的人都拒绝了。因此当他听到顾念说“谢谢”的时候,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念看着男生扭捏的样子,像极了平时成绩一般般,偶尔得到他的表扬而受宠若惊的学生。顾念心里一软,接过蛋糕后进屋,没关门,“进来坐坐?”男生眼睛一亮,生怕顾念反悔似的连忙挤进来。“你好,我叫何岁,你叫什么?”顾念背过身去给他倒水,“顾念。”“好听的名字!”何岁眼睛里亮晶晶的,坐在小桌子旁边一瞬不眨地盯着顾念,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邀请他进门的人。顾念将水递给他,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一个绳子把裤子系紧。这个叫何岁的小孩挺开朗的,从被接纳进门的那一刻就像被点亮了一样,小嘴叭叭地讲,顾念坐在一边默默听着,从中了解到不少这个世界的信息。原来病毒席卷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半了,据说最开始是实验室里一只发狂的兔子咬伤研究员,研究员发疯后又咬伤其他人。该病毒来势汹涌,不到一年,就让这个世界的人口锐减百分之五十。专家们将这个病毒命名为“哈迪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冥王。象征着死亡和恐惧。第6章 研究所“我在离住所不远的酒吧上班,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我跟老板关系还行,可以给你优惠哦!”何岁兴致勃勃地介绍完“哈迪斯”,又开始主动分享他的职业。顾念倒是有点意外,看上去这么阳光的男生,年岁也不大,居然会在酒吧这种地方上班。而且……都到了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安全区里的人居然还有心情去酒吧玩乐。似乎看出了顾念的疑惑,何岁叹了口气,耸耸肩,“你也看到了,现在外面那么危险,安全区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他垂下头,“所以人们有时候需要发泄,需要娱乐,不然到处弥漫着恐慌,早就乱套了。”顾念沉默地喝了一口水,对何岁的说法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危急关头时刻准备着总比毫无防备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强。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他从来不热衷于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那样太累了。顾念礼貌性地尝了一口蛋糕,出乎意料地,味道还不错,并不是难以下咽。“对了!”何岁静静看了顾念一会儿,忽然出声道,“我今天傍晚好像看到有好几个联盟兵来找你,你以后可要离那群人远一点。”“为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