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伙子是怎么了，站在路中央傻乐，还喜滋滋的。”“你管他干什么，说不定是个傻子，快走快走。”“……”秦纵尴尬地跺掉靴子上的尘土，心中暖融融的，低头收敛起笑意，盯着地上搬家的蚂蚁发了会儿呆，再度抬头时，顾念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顾念一走进研究所，就被走廊上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研究员先是没认出来，刚想阻止对方进来，结果顾念一抬头，研究员就像见鬼了一样，“哗啦”一下把怀里的资料都扔了，跌跌撞撞冲进工作室。“那个、那个顾教授回来了！”话音刚落，顾念就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踏进了工作室的门栏。他没有换工作服，秦纵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十分不合身，一身冷峻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怔。况且之前安全区里传的沸沸扬扬，顾念是唯一一个被活死人咬后还没有变异的人。研究员们神色各异，刻意地避开顾念的视线。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突然发狂呢？顾念默默来到自己的工位前，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工位已然变成了其他人的杂物堆。草稿纸、废图纸、用完的纸巾和棉签……各种东西都乱堆在桌子上，让顾念原本整洁的桌面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其他研究员们有的是因为惧怕，有的则是因为自己在顾念的桌子上乱扔东西而心虚，都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敢看顾念的神情。然而，他们想的都太多了。顾念压根没有心思纠结这些事情，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不在乎别人到底是怎么看他的。他现在只想能腾出来个地方给他写实验方案，然后利用实验室里的设备验证自己的猜想。顾念什么都没说，独自收拾着。他将垃圾分类整理好，抱出门的时候正好听见拐角处的联盟兵们在闲聊。“这次这个张博士可惹上大事咯，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还能怎样，这么严重的违法行为当然是给予重罚，居然敢在安全区里养活死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诶，难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姓张的背景很硬吗？说不定这次关起来只是让他暂避风头，过几天又出来了。”“啊？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传。”“我亲戚，他在联盟总部谋了个小差事，活不多，那些高位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倒是听了不少。”……保洁阿姨路过，顾念把垃圾压扁了扔进垃圾箱。他一刻不停，回到工位上拿起笔就开始写方案。按照刚刚那个联盟兵所说，张行知在里面关不了几天。老于跟张行知对峙的时候差点说漏嘴，急中生智兜了回来。但安全区人口本来就少，一个人身边都没多少姓顾的，顾念确信，张行知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所以必须在张行知被捞出来前完成工作。顾念一边暗下决心，一边大脑飞速旋转着下面的内容。写了没几行，忽然头顶的光被挡住，身前桌子上投下一片阴影。“喂！我们都听说你被咬了，身体恢复这么快？还不到半个月就能来上班了？”顾念的思绪被打断，有些烦躁地皱起眉，抬头望向这个故意找茬的人。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二十几岁小年轻。顾念在脑海中如同放幻灯片一般闪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他第一天入职时十分不服气的那个研究员小助手吗？顾念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轻声问：“有事？”小年轻敲了敲桌子，“当然，不然我吃饱了撑的？”他见顾念还在动笔，便伸手直接把顾念的笔抽走，“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可笑吗？一个被咬了却没有变异的怪物，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工作室里，拿我们其他人的性命开玩笑吗？”顾念环视四周，只见刚才还在装模作样的研究员们此刻都看着这边，他淡淡垂下眼睫，脊背挺得笔直，“出院之前我已经全方位做了检查，确实没有感染。况且，今天研究所里不是有很多联盟兵吗，要是我变异了，你们随时可以叫他们开枪打死我。”冷漠的声音彻底激怒了小年轻。他不明白，怎么可以有人到这种地步还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不过现在张行知不在这里，那个之前会帮顾念说话的老于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想怎么对付眼前这个人就怎么对付。今天，他要撕破顾念脸上虚伪的嘴脸，让所有人都排挤顾念。小年轻抓住顾念不盈一握的手腕使劲将人从座位上拽离，“但你没有给我们看你的检查报告，我们不信任你也情有可原。如果你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就配合我们抽个血，在我们所有人的见证下单独做一次检查。”其他研究员们自从上午张博士被强行带走后，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了，他们默不作声地看着平时低声下气的小助手拖拽着顾念，要把人带去实验室里抽血。有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场好笑的闹剧，还有的人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好，几度想要阻止，却又怕成为众矢之的，纠结再三还是选择了和大众一起沉默。顾念知道这个小年轻没安好心，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在即将被拖进实验室里的那一刻，顾念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秦纵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很弱，但不想让秦纵担心。于是顾念猛地甩手，一把将拽他的人推开，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向后退了好几步，腰正好撞到了尖锐的桌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看他的手臂！”小年轻踉跄了几下，站稳后一不留神看到了顾念手臂上被活死人啃咬的伤疤，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证据，立刻上前再次抓住顾念，将他的手臂举起来。狰狞可怖的伤疤在冷光下像是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一些研究员的情绪。他们当中很多人也只是道听途说，毕竟联盟官方并未发布顾念被咬的消息，但如今，他们看到这个骇人的伤疤，不信也得信。研究员们纷纷开始害怕起来，小年轻趁机添油加醋，“怪不得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长袖，你是想对谁隐瞒你被咬的事吗？可是没想到，我们已经都知道了吧。”荒唐。顾念冷冷盯着小年轻洋洋得意的嘴脸，捏紧了拳头，一拳挥了上去。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完全就是在搅浑水，惹事生非。放在现世，完全就是那种自己不学还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类学生。小年轻没想到看上去柔弱可欺的顾念会突然出手，被吓了一跳，但旋即他就反应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浑身血液涌上大脑，也不管不顾地朝顾念挥出拳头。“发狂了？变异了？”小年轻胡乱地用拳头打着空气，“居然敢打人，那我今日就让你吃点苦头。”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