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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因为他是彭安,她对他特别宽容。陈展星懒洋洋地坐起来,一手插进自己头发,抓了几下:“彭安,你是不是算准时间来的?”“你忘了吗?上课的时候,我是踩着点进教室的。”彭安意有双关。陈展星好像只听到表面的那一层:“可惜你算的时间不准,这里还在停电。”彭安:“我刚在门外见到维修的师傅,他说大约半个多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就能通电。”李黛出事以后,陆姩一蹶不振,搁置了枕边风计划。没想到,她这么快又见到陈展星。与此同时,她恼火,彭安至今跟着陈展星。她是不愿再利用彭安当棋子,然而转念一想,挑拨彭安和陈展星的关系,未必是利用,也可以说,她把彭安拉出了陈展星的魔爪,免得纯白如纸的彭安被糟蹋了。利用不利用?当棋子?当朋友?就在陆姩的一念之间。她迎上前,和彭安面对面。彭安正在猜测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下一秒,她给了他答案。她张开双臂,突然抱住他:“彭安,好久不见。”彭安:“……”这个女人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啊?已有秋意。可二人穿的还是夏装,她的两团肉隔着薄薄的布料压到他的身上。那是有别于男人的柔软。他再怎么懒散养膘时,也没有过这么……难以形容的触感。之后,打心底冒出的燥意又涌上心头。彭安咳嗽一下,趁机推开陆姩。陆姩关心他:“你又生病了?”“我没事。”彭安做了一个多余的动作——拽紧自己的领口,“哦,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我的衣服沾湿了水,不要弄脏了陆小姐。”是啊,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温度降了下来。大弱鸡又只穿了一件衬衫。陆姩命令:“去洗澡,不要着凉。”陈展星不识趣地插话:“还没有电,门一关,黑灯瞎火的。”陆姩冲着彭安眨了眨眼睛:“我给你点蜡烛。”彭安退一步:“不麻烦陆小姐,我自己去就好。”陆姩:“你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彭安:“……”这女人仿佛将他当成无法自理的久病之人。“金律师说,我隔壁的那个房间也是收拾好的,不如你就住那里吧?”陆姩要去拉他。彭安握起拳头,抵住唇角,咳了两下:“是。”他听从她的安排。房子真正的主人陈展星,成了一个被冷落的人,他看着陆姩和彭安上楼。霞光慢慢从他的脸上收走,他一脸高深莫测。*烛台上的蜡烛跳起了火焰。过了几秒,灯亮了。彭安吹熄了蜡烛。他进了浴室,站在大镜子前。刚才那个女人的两坨肉是贴到哪里了?他的两只手分别做了一个类似握圆球的动作,他在肋骨扣了两下。他拿毛巾狠狠擦拭。他分不清陆姩贴到了哪里,他只觉得满身像有毒蝎子在爬动,蝎尾上钩,四肢如钳子,抓捕猎物毫不费力。他用冷水使劲地冲着那一片发麻发痒发热……说不上究竟什么感觉的皮肤,冲了好几遍。洗完澡,他戴上眼镜,穿好衣服,把每一粒纽扣都扣得紧紧的。陈展星百无聊赖,一手按在铜质台灯的开关上,玻璃灯罩上的花纹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同时开关发着“啪嗒啪嗒”的声响。灯罩上的瑰丽花纹柔和细腻。那是一朵大大的玫瑰。彭安出来了。陈展星:“怎么洗这么久?”彭安不回答,披上一件深蓝外套。陈展星一手支额,浅浅而笑:“被女人拥抱的感觉怎么样?”“恶心。”彭安把外套纽扣也全部扣紧了。陈展星啧啧两声:“我可没有这等艳遇。”“那把剪刀是她的?”彭安的观察力何等惊人,他注意到了陆姩和陈展星十指交缠的手,他更注意到,二人的手旁边就有一把锋利的剪刀。陈展星鼓掌:“你猜对了。”“你就不怕哪天死在她的床上?”彭安推开了窗。黑夜之下星星点点。陈展星笑起来:“我相当期待。”“哦。”彭安相当冷漠。“你来得这么急,是为什么事?”陈展星推算,彭安是买了最快的船票才能在今天抵达香港。彭安轻描淡写:“这边的银行有事务。”陈展星又按了台灯的开关。玫瑰花暗了下去。他问:“不是担心她而来?”“有你在,我不担心。”彭安说,“警方没有直接证据,金律师给她做无罪辩护还是可行的。”陈展星拿出一支烟,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火柴。他用指尖夹起烟:“你不怕她死在我的床上?”彭安:“陈大少爷愿意去东五山赎罪,应该舍不得杀她吧。”陈展星见到烛台上的火柴,过去划出一根,点上了烟:“我现在悔不当初。”彭安点头:“下辈子活在愧疚里也挺好。”“我在她身边赎罪一辈子。”“以那个女人的性格,你的胜率很低。”陈展星连抽两口烟:“难道你的高?”“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与她的事,我只是给你陈述事实。”陈展星吐出口里的烟雾,凑到彭安面前:“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人拥抱吧?”彭安冷冰冰的:“别靠太近,你也很恶心。”陈展星了解彭安。彭安不喜欢搂搂抱抱,可是有许多女人想和他亲密。这让彭安觉得,女人的麻烦大于男人。其实他谁都不理。陈展星:“早叫你来香港,你迟迟不动,这次是什么紧急事件,逼着你离开?”彭安:“打仗了。”很正当的理由。“坐船累了吧,早点休息。”陈展星叼着烟出去。门才关上一会儿,彭安听见有动静。陈展星跟陆姩遇上了,正在说话。彭安开门:“有什么话不能回房说?”陈展星挑了一下眉:“你大可装作看不见。”彭安站在那里看着。陆姩趁着这一个空档,甩开陈展星回房了。陈展星对着好友说:“电灯泡。”“打扰了。”彭安关上了门。*夜很长,彭安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被两团肉贴过的皮肤还是不舒服。彭安的病症并非无药可解。说起来,还是陈展星的发现。大学的某一天,陈展星调侃说:“彭安,你不抽烟,不亲近女人,那赌博吗?”彭安表示没兴趣。“你总得培养一个消遣时间的喜好,酒有麻痹作用,也许能治一治——”陈展星本要说“你那古怪的毛病”,念及二人是舍友,又是同学,他转了口,“你那特殊的癖好。”那天,陈展星开了一瓶洋酒。彭安浅酌了几杯,确实能舒缓神经,算是降低了他对肢体接触的敏感度。陈展星一群人去夜总会,彭安跟着过去,只是喝小酒,当酒精浓度到了某一个量,他能允许别人给他捶捶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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