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扔掉了苹果。*彭安自受伤以来,没有上班,偶尔去公司走走。陈展星说,换个角度,彭安应该感激凶手。要是没有这场谋杀,恐怕彭安要工作到猝死才知道人生还有休假这回事。陈展星去香港的那天,彭安要去散步,两人一起走。又那么正好,陆姩开门出来。她冷然扫视前面的两道颀长身影。这两人的音乐,还是晚晚响到午夜。她衷心希望,上天能降一道雷劈死他们。彭安和陈展星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转过头来。她低着头,没有正眼给他俩。两个男人向楼梯走。陈展星漫不经心地问:“刀伤怎么样了?”“死不了。”彭安气息有些喘。“虽然凶手是个精神病人,但要一笔赔偿费是没问题的。”“嗯。”彭安一手捂着胸部,眉头皱得紧紧的,“都由律师去处理了。”陆姩觉得这对话像是说中了某件事,她稍稍抬眉。眼前的男人侧脸让她险些惊出声。她迅速低下了头,借着长发遮掩自己。这个男人,这张脸……为什么她那一刀就没杀死他?他无需卧床休息,证明她的那一刀力量浅弱。她闭了闭眼,深怕怨毒的情绪从中泄漏出来。楼梯里一片静默。陈展星回眸,想探究陆姩的脸色。她的头越垂越低,径自下楼梯。陈展星和彭安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没再说话。到了一楼,陆姩恢复自然,从容地走了出去。姓彭的住进来会是巧合吗?大太阳下,她的身体泛起了冷意。*第二天,陆姩在外面吃了饭回来,晚上十点多了,还有人来敲门。“谁呀?”她问。“那个……”有个嗫嚅的男音,“我是住对面的……”陆姩整了整裙子,拧锁前一秒在想,他是来报仇还是谋杀?接着她笑了笑,其实这两个词意思是一样的。开了门,她戒备地望着他:“你有什么事……”彭安驮着背,拢在腰间的一手抬了起来,推推眼镜:“邻居你好,我是刚搬来不久的。”“哦,晚上听音乐的。有事吗?”说起音乐二字,她心烦,脸色冷漠不少。“是这样的,我家的门锁出问题了,开不了门。修锁的很晚才到,我赶着要拿东西,能不能……”他语速慢。她稍稍不耐:“嗯?”“从你家窗户爬过去我家……”他姿态局促,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孤男寡女的。”陆姩靠着门框,“我哪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礼貌地说:“我叫彭安,在银行工作。”没错,他就是她要杀的那个姓彭的。她打量他的身形,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一刀下去还没死?而且,他现在的态度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就怕有诈。陆姩:“你说我就信啊?”“等我回家了,我就有身份证明。”他的背,在她冷然的目光下越来越驼。她看两眼,让开两步:“进来吧。你要有不轨行为,我立即报警。”“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轨企图。”他连连摆手,“这里左邻右舍都在,我犯了事不等着被抓嘛。”这话其实也是在提醒她。陆姩看他一眼。早知他这弱鸡样,她就做足准备再杀他一次了。彭安踏进玄关,犹豫地问:“……可以吗?”她拿来了纸和笔:“这样吧,爬窗户这么危险,你把事情的缘由写一下,免得摔下去了,变成我的责任。”“哦哦。”他擦了擦手,自言自语解释道,“我手心出汗多。”“……”彭安接过纸笔,又问:“介意我坐着写吗?”她抱臂:“不介意。”于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陆姩的目光没有离开他半秒。角落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瓶,她在考虑能不能砸死他。彭安写完了责任书,递给她检查。她接过,第一眼惊讶他的字迹——和小孩子练字一样。她又拿来印泥:“按个指印。”他听话地完成了一系列动作,问了一句:“这样可以了吗?”“去爬吧,别影响我睡觉时间。”陆姩想把他从窗户边推下去,摔成尸泥,万事大吉。“好。”彭安走到窗前向下望。底下是花池或者路面都不重要,反正三楼摔下去不死也残。他呵呵笑了一下,又搓搓手:“有点害怕。”她站在一边,怒火叫嚣着让她赶紧行动。她缓缓上前。这时,他已经一脚踩上了窗户:“咦,那边有人在招手,他是不是以为我要跳楼啊?”陆姩正要伸出去的手迅速地缩了回来:“你快点行不行?”“我还是害怕,要不,我拴条绳子吧。”彭安回头,轻轻问,“有绳子吗?”“没有。”“实不相瞒,我前不久在鬼门关走过一遭,胆子小了很多。”他音调软绵绵的,让她产生一种柳絮吹进鼻腔的不适感:“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干嘛。”赶紧死吧!他好心地劝道:“女孩子还是温柔点吧。”“你到底还爬不爬了?”“爬。”他坐上窗户,探身去攀隔壁的窗户。陆姩的手指动了动,她在犹豫推还是不推。窗户对面有人在张望……她咬咬牙,还是忍住了。彭安住在这里,她报仇机会多的是。谁知彭安一个不小心,身子前倾向窗外。陆姩心中一喜。他却抓住了窗框,后仰摔在地上。站起时,他的腿在发抖,他面露窘态:“我还是不爬了,回去等修锁的过来。”接收到她鄙夷的目光,他捂住大腿不给抖了,尴尬地说:“我从小就怕事。我弟弟就不一样了,胆大包天。大家都奇怪,为什么一对双胞胎的性格会南辕北辙。”“你还有双胞胎弟弟?”陆姩眨了眨眼。“嗯。”彭安问,“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你没必要知道。”“那个男的……”他指指墙上的照片,“看着比你和气。”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杀了他吧!就在此刻!陆姩轻轻掩上窗帘。“……”彭安见到她的动作,俊脸微红,“我知道我长得不错,霸王硬上弓的遇过不少,但我们不合适吧……”她静静盯着他。他和杀她男朋友的彭某,感觉完全不同。是故意伪装吗?还是……真的是双胞胎?敌不动,我不动。她忽然笑了:“拉窗帘是因为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彭安躬着腰出去了。回到房间,他微弯的背挺直。这女的是一只毒苹果,是一尾毒蝎子。不过,以毒攻毒也能酿出一壶好酒。第14章 一男一女在算计着什么……陈力皓失踪至今,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彭安在想,凶手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