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于后宫之中下旨,给了小慕容妻妾们一个恩典。若有去处,尽可合离离去,保全颜面的同时也免去了为奴为婢的可能。妾室中也有好人家的姑娘嫁过去的,自然早早有人过去将女儿接回。至于本就是家生奴婢的,是否合离已经没有意义了。最尴尬的莫过于小慕容现在的正室夫人。出身名门,父亲是二品大员,若要走,自可回去继续过着金奴银婢的千金小姐的生活。偏偏她之前写过的那本《女德之书》如同一座大山压过来。更讽刺的时,书中有一“案例”写的就是丈夫一时失意,妻子便回家另嫁了。后来转眼丈夫高头大马高官厚禄,妻子被新丈夫殴打十数年悲惨死去。全京城的人都在等好戏。最后还是那小夫人的爹娘心疼女儿,去刑部大牢去接。小夫人哭着拒绝两次,还撞墙明志,最后昏迷着被接回家。事情闹得大,刑部那边也没拦着人。不少人瞧见了小妇人被手忙脚乱抬出去的样子。那额头莫说见血,都没个擦伤,就有点乌青还被不停的用帕子去遮。瞧见的人都要调侃一句,这多亏娘家人动作快,再不带回去,额头的伤都要好了。那小夫人也顾不得如何了,回家后对外只称大病了一场,不见外人。一切合离等事由都是母家代办。只是女儿能带回去,所生孩子到底随父,便跟着一处去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小慕容连同生父等家眷以家奴的身份回到了慕容府上,老慕容大病了一场,族中亲戚代为管家。小慕容一行人回府连口水都没喝上又被人牙行领走,至此一去,一家老小各自发卖,就不是后头天南海北何处去了。值此一事,不论朝堂还是民间,都在传元岫有天道护佑,凡是玉指作对的人总会有所倒霉。这话其实有歧义再里头,但元岫也不在意。这一场大胜仗会带来好些后续影响,她可要抓紧了好机会。“关家托人送了一份厚礼,只说是天气渐热,方便给娘娘纳凉的。”晚秋送过来一份礼单,元岫一眼扫过去,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既然是纳凉的就收了吧,难为关家有心。”元岫手里还写着东西。晚秋在一旁写入库单子,新雨含笑道:“亏他们有心。听周昌说,昨天夜里关家将小关氏生的儿子买回去了,往后母子团聚。这一家二十几的孩子礼,这时唯一一个脱籍的。”晚秋抬了下眸子:“那原正妻都没想着给子女脱籍?”新雨嗤笑:“他们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碰这个晦气。而且当日表演的三贞五烈何等厉害,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有消息出来的。等她再有脸出来,儿女早不知被卖去哪里了。”能写出那种书的人,未必是真的注重贞节的人,但必定是喜好名声的人。一架子从老到小,能叫小夫人回去,虽然自打嘴丢了人,但也好过家中女儿堕入奴籍。不然就算爹娘疼女儿,大族之家又岂会容许一家任性,更不会管外嫁女的死活。何况本就血统有污的孩子。关家虽然之前有错,至少眼前做了件人事。晚秋顿一顿,略有所思道:“就不知后头又当如何了。幼子身份尴尬,若关姑娘再嫁,儿子的身份是必然尴尬的。”平民百姓里头当娘的携子再嫁都少见,何况这样的高门大户。新雨却一撇嘴:“要是说,都被糟践一回了,何苦再进那些老虎坑?有咱们娘娘开明,最是怜惜可怜的女子。便就此立了女户”晚秋旁的话被压回了肚子里,半晌只存了一句:“但愿关家能有此心吧。”他们也算疼女儿的人家,不还是叫女儿为人妾室这些年?可悲的是这样能将女儿接回去好好养着的,都算人群里的好人家了。元岫静静听着,落笔又写了几处。女子学堂。次日上朝。朝堂上说了当初周冯两家的后续,周家儿子仗势行凶被抓等判,为父者停职查办,最近又查出来贪污腐败一事,已然抄家。冯大人剽窃妻子所作,还意外害死了妻子。朱慎尧以欺君之罪将其革职,三代不得科考。其亡妻家中得知此事,自然又是一番官司要打。慕容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自然不必多言。元岫再上朝后,原本对她口诛笔伐的一众人都老实了好多。虽然背后暗地里嘴硬,说是妖后害人,是陷害有意为之。可那三人的家事个个证据确凿,大理寺刑部细查之下都说有罪,又岂是红口白牙说无辜就无辜的。他们现在避嫌都来不及,生怕被拖累。元岫上朝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好,朝政之事的发言也终于不再被人闭着眼睛否定。“微臣有本启奏。”等旁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元岫手持笏板立于众臣中央。“讲。”元岫低眉看着笏板,挺直了腰身朗声道:“近几年事情良多,微臣有感而发。京中不乏有惊世才学的女子,却又因各种因由困于宅院。冯氏之妻一手妙笔丹青却被冯氏盗用,吕素月等,宫中作诗拔得头筹亦会因家眷小事所累,险些一生付之东流。这些还是京中贵女,千尊万贵且如此艰难,嫣不知天下有多少草草蹉跎一生之人。”朱慎尧颔首,叹道:“唯女子方能切身体会之中不易。只是天下泱泱,只怕难以根除。”元岫都爱:“悲剧见了多了,总会有起重工规律。就好像街边食不果腹的乞丐,其原因不过是没个吃饱饭的活计。给他个事情做,便没人乞讨了。女子困境亦是如此。多少姑娘的佳作以父兄、丈夫之名送出去,只怕只有盗用之人心里最有数。被盗用之人只怕还要感激,因为不这样,后院女儿家的戏作是见不得人的。既如此,便给一个合适的地方尽显才艺。”立刻有了反对声,只说女子织布女红才是正经事,有了可以争相出名的渠道,不思正是只会耽搁相夫教子。如此下去影响深远。元岫等的便是这句话。“是了,男子弄璋,女子弄瓦。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男女之职。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女子当真会的了织布刺绣呢?是以,微臣以为,可拨款兴建女子学堂,广招天下有志女子入学。所学科目分诗、书、乐、纺、绣、武六门,门下亦有细分。入学者选三五种学之,自有良师教导。女子学成,小可贴补家用,有个应声。若遇人不淑,无处可去,会上一门手艺也好过出门做睁眼的瞎子!”元岫不可能逆天而行。但再固有规则下做出些演变却不难。此话一出,自然有人提出了异议,天下男子尚且不是人人都有书可读。若女子去念书,家中活计有谁来做?学堂要开几家?开学堂的钱又从哪里来?收费多少,又从哪里寻得那么多的女先生?如此种种,不是一个想法就能成的。元岫听这他们各种反驳的缘由也不急着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