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了解她的各种状态,能肯定她现在是清醒的。“仙子眼下清醒着,也不介意?”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危险的意味。可想而知面具下的表情有多难看。戚灵灵知道自己在走钢丝,也不是不心疼坏东西受了伤,但她今天非得出出这口恶气不可。她垂下眼帘:“如果是阁下的话……我不介意……”祁夜熵只觉心上被她捅出来的那个洞里灌了水,结了冰:“为何?”戚灵灵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这种话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吗?”祁夜熵从未见她露出这种小女儿的情态,他以为那只是因为她生性矜持,如今看来也分人,或许她只是不情愿跟他做这种事而已。“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漠然道。房间里好像突然有阵冷风刮过,那冷风好像长眼,嗖嗖地往戚灵灵的丹田里钻。戚灵灵简直有点佩服这坏东西,都气成这样了他还舍不得扒马甲,难道是有什么绿帽癖吗?她咬咬牙,心一横:“不瞒你说,其实还没见到你时我就常听见你的事迹,心生仰慕,等亲眼见到,发现阁下比我想象的更英伟更风度翩翩……在裴家的时候听说你要成亲,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但还是好难过,好嫉妒钱小姐……“今天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睁开眼睛发现是你的时候,我其实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别人也没办法,但发现是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尤其是听说你其实没娶妻……”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仰起脸来看他。那么近的距离,祁夜熵就算眼前有些模糊也能看出她的双眼里盛满了热切的爱意。祁夜熵像是被一根长针从头到脚穿透,钉死在原地。来不及反应,女子柔软似绵又滚烫如火的身子已经靠到了他胸膛上,双臂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缓缓移动。“你也对我有感觉是不是?”暧昧缠绵的声音丝丝缕缕地绕上来,像是要把他缠成茧,“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了,不然你不会帮我赎山,这次也不会来救我……”祁夜熵脊背僵硬,心好像在冰水里浸着,身体却因她的触碰燃起火苗。他蓦地想起上回在霍家堡,她喝醉酒仰头索吻的样子,心口像是被重重地一锤,难道那次她就已经动心了吗?祁夜熵有种冲动,想撕开她起伏的胸膛,把她那颗不安分的心掏出来,攥在手心里,或者干脆吞下去,让它再也别想飞走。他强忍着压下这股冲动:“戚仙子只是中了毒,在心火驱使下才说出这番话,在下不会当真。”“才不是。”戚灵灵立刻反驳。“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一眼万年你不懂吗?”戚灵灵固执地道。祁夜熵一哂:“万年?仙子难道想和在下厮守万年?”戚灵灵把他搂搂紧,脸贴在他胸膛上:“我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和你分开。”祁夜熵本来还有一丝怀疑,现在全打消了。因为他的小师姐,永远不会对他说这种话,就算煎熬得快难受死,她也不愿答应留在他身边。祁夜熵的心口像是被酸液腐蚀出了一个洞,他几乎能听见风在里面空洞的呼啸。彻底得到她、占有她就好了,把她锁在金色的笼子里,藏在深海里,挖出她的心脏,抽出她的元神,把她做成傀儡,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和他分开,也永远不会变心。他也就不必在乎这些无谓的事。就在这当儿,她的手移到他脖颈,踮着脚,将他往下拽,双唇微张,像是渴水的人向他讨一口甘泉。但是她的唇那么丰盈饱满,那么娇艳欲滴,简直像是吸饱了人血的魔花。魔花悄悄绽放,吐出香甜诱人的气息:“你也想要对吧?”祁夜熵脑子里的弦终于崩断。他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边,带着几分戾气把她扔到床上。床褥极软,戚灵灵不疼,心跳却停了一拍。她好像做过头了,大反派有多疯没人比她更清楚。但是能把他给她的谎言还些给他,把他给她的忐忑不安也分些给他,她还是有种过电般的爽快。本来她打定主意要走,对他有愧疚,什么事都能包容,一对上就自动气弱三分。可现在她决定留下了,那点愧疚一扫而空,她的腰杆子硬了起来,敢和他讨旧帐了。她就要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大抵还是应了那句“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她心里笃定,大反派再狠也不会真的抹她脖子。戚灵灵本来心里拧着,对着他总是扭捏,现在下定了决心,便坦荡起来,心里又有火烧着,把那点羞耻矜持都烧没了。她仰头望着面具后那双猛兽般幽暗危险的眼睛,慢慢勾起唇,曲起一条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衣带,勾得人心痒痒。祁夜熵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作痛,心脏仿佛要撑裂,在胸膛里炸开。他后悔只是换了这层皮下的人,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杀了他,杀了这层皮,把它扯成千万片。他俯下身,手臂撑在小师姐两侧,没碰到她,却将她牢牢禁锢了起来。偏偏她还用那双潋滟的水眸深深地看他,像两汪清澈的湖,里面盛的都是情谊,倒映出一个戴着黑面具的陌生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底下暗渡陈仓的?他忍不住想,随即意识到这念头多荒谬。“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她像骗人交出魂魄的妖精,轻柔甜蜜地哄着。一边抬手去摘他的面具。就在指尖快要触及面具的时候,祁夜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这一下没收住力道,戚灵灵痛嘶了一声,白皙的手腕已被捏得透了红。“你弄痛我了……”她蹙着眉小声咕哝,眼中水光更盛,声音也似要滴出水来,听起来不像责怪,更像撒娇。面具下的双眼一暗。戚灵灵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紧接着便被翻了过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托起她的小腹,将她往后一拽,衣摆堆叠到腰上。这景象任谁看了都要热血上头。但祁夜熵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压根没触到她肌肤,从袖中抽出一副全新的蛟皮手套戴上,冷静得像是外科医生准备手术。蛟皮不同于人类皮肤的冰冷触感让戚灵灵浑身战栗。她转过头:“我想看着你……”向后伸手:“抱抱我……”祁夜熵眼睛几乎出血,小师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不主动撒娇,被他逼得狠了才不情不愿地回应两声。他用力将她一双不安分的手腕扣住,冷冷道:“抱歉,在下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戚灵灵呜咽一声,这坏东西,果然披着什么皮都改不掉变态本色。她有点想戳穿他了,但这时候戳穿他前面就都白演了,她想要他先顶不住,主动撕下面具。最终还是胜负欲占了上风。男人在她身后道:“仙子的盛情在下心领了,在下为仙子只是出于道义,并无他意。何况婚事虽有内情,在下毕竟名义上已有家室,不敢连累仙子清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