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晚了,早点休息。”宗阙看了一下表起身道。他不知道他的遭遇,所以没办法劝他停手。即使他收手,这一场混战也是所有人希望而不可避免的。虞云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眸看向了窗外,即使层层的乌云遮挡,也还是能够寻觅到月色汇聚的地方。但即使如此,它也是清冷孤寂的。“首领。”杜松进来提醒道,“宗医生已经走了,您该睡觉了。”“杜松……”虞云阅轻轻开口道,“祁洧死了。”杜松面色迟疑了一下:“这个属下不知道。”“是影阁的人动的手。”虞云阅转眸看向了他道。杜松身体一僵,对上了他的眸,拳头握紧道:“影阁?”“你不知道吗?”虞云阅看着他笑道,“你的首领下的命令,你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杜松浑身僵硬,背在身后的手酝酿着力量道:“首领……”而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利刃,让他的脖子被迫后仰,那双眸中却多了几分了然:“是您的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来我身边的第一天。”虞云阅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解开领扣,寻觅着他脖子上的痕迹道,“影阁的易容术真是厉害。”杜松瞳孔收缩:“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着我?”“因为看人演戏很有趣啊。”虞云阅揭下了他那里的面具道,“而且最开始我们是殊途同归的,通过你让影阁办事也方便很多,但影阁已经入局,我不能把你再留在身边了,真正的杜松呢?”“当然已经死了。”杜松荒凉的笑了两声,“您的演技也不错。”“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有一个人总说我的演技有破绽。”虞云阅把玩着那张面具道,“可是你看,你从一开始就被骗的团团转,尽心尽力为我做了这么久的事,辛苦你了。”杜松的呼吸颤抖,神情抽搐,看着面前的人笑了两声:“不辛苦,咱们早晚都会再见。”“说的也是。”虞云阅却不见恼怒,笑着抬了一下手。杜松的脖子被抹,被那道暗影拖了下去。面具被放在了桌子上,虞云阅洗了洗手,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他早已无所畏惧,甚至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夜色很深,宗阙却还待在实验室里做着研究,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时针一点一点的跳过了十二点,却不见他停下来去睡觉。【宿主,你不困吗?】1314问道。【暂时睡不着。】宗阙观察着培养皿中的生物迹象道。其中的生命很活跃,每一个都在挣扎着活下去。【宿主,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1314觉得宿主的心情应该是不太愉快的。【你那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想要活下去吗?】宗阙问道。这个世界的确混乱,想要从上而下的治愈它的确不太可能,异能者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不会让渡手中的权力,并非为首者能一力改变。如虞云阅所说的,也是江沉目前所做的,江沉是想摧毁所有异能者组织,而虞云阅则想要拉上所有肮脏污秽的权谋争端一起沉入地下。在他的眼里,江沉并不是救世主,他同样是权力争端的一部分,当一个人爬到了顶端,会走上跟现在异能者首领一样的道路。但世界必须以力量去维持秩序,而现在的矛盾与争端是因为不公平,也是因为混乱而缺乏集中的力量。但不论权力如何变迁,那个在花树下笑的风华绝代的人都存了死志,宗阙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可以治好他的身体,但没办法将他的心解救出来。如果怀揣着痛苦和怨恨而死去,太过于悲哀。【宿主,心病需要心药医的。】1314说道,【这种东西没有的卖,不过可以篡改记忆。】感情在本源世界也是不可售卖的东西,那种东西很珍贵。【算了。】宗阙收起了培养皿道。那一份记忆痛苦也好,失望也罢,擅自篡改都是对对方的不尊重,他不喜欢自己的记忆莫名其妙的缺失一块,对方应该也不喜欢。【宿主,您之前不是说尊重他的选择吗?】1314问道。宗阙上好了锁,轻沉了一口气道:【我反悔了。】那个人眸中没有任何光亮,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时候,他发现他不想让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他虽然能够窥探到对方的心理,却发现不管怎么研究,都找不到能解决那一方方面的办法。【既然反悔了,那就赶紧追。】1314撺掇道,【把他抱回家,锁到家里rua秃他!】宗阙觉得它的前半句还算是靠谱,后半句就开始放飞自我。但怎么追求一个人?给他想要的一切,但偏偏他想要的,他给不了。……宗阙入睡的时候已经到了一点,深夜寂静,连虫鸣声都停了下来,花室深处,躺在黑暗之中的人却是眉心紧促,却又无法从睡梦中挣脱出来,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怪物,一个小怪物……”“他是吃人心的怪物。”“他就是人家说的肚子里的蛔虫吧。”“他是虫子变的,好恶心……”血液溅落,到处都是血,那些闯入的人比丧尸还要狰狞。小手被握着,可握着他的手好像也是粘腻的,透着很难闻的味道,然后将他塞进了一个小小的洞里,用杂草盖住。“待在这里不要出声,妈妈一会儿就回来……”“才不是。”那稚嫩惶恐的声音道。她要引开那些人,她不会回来了。“听话,不要用你的能力。”她摸了摸他的头,将他塞回洞窟里转身离开,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洞窟很小,夜色很深,风吹草动,阵阵脚步声夹杂着心声。“应该是读心术。”“烦死了,躲哪儿去了。”“要是我先找到,那就是一个大功。”“那女人真是到死都不说。”那些人四散着,又陆续离开,他不敢动,一直待在那里,再次醒来时却看到了洞口狰狞的脸,那是丧尸,他不断用嘴探着洞窟,就差一点儿就能咬到。“救……”眼泪滑落,喉咙中却几乎失声。躺在床上的人眼泪不断滑落,却无法从梦魇之中挣脱,呼吸被哽住,几乎上不来气。宗阙施着针,将他的呼吸打通,可陷入沉睡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他是在睡了一个小时后被突然叫醒的,那道暗影的刀落在他的脖子上,伴随着系统的大呼小叫,让他从睡眠中醒来,然而什么都来不及思索,匆匆赶来时对方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致。梦魇唤不醒,强行让他醒来可能会疯,他能做的只是控制住他斗转急下的病情。一根根针扎下,那眼角的泪水却未断绝。“呜……不要……针……”极粗的针刺入了脊柱之中,其中的液体推进,那脆弱的身体持续陷入失声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