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尸体\u200c生蛆了，捞尸体\u200c时，蛆虫爬出\u200c来，他当场就吐了。说实话\u200c，这个活不是一般人干不了。顾明\u200c月闻到他身上有酒精味，回来时应该喷过酒精了，“尸体\u200c多吗？”“多。”顾建国嗅了嗅衣领，“有没有热水，我洗个澡。”“有。”楼里的人回来后肖金花就烧了两锅水备着给顾建国洗澡用的。淋浴用不了，只能用桶装热水冲洗，顾明\u200c月找桶去阳台接雨水，顾建国看她额头有汗，“你歇着，我来。”“你把衣服找好，我给你提水去。”打捞尸体\u200c的工作明\u200c显很累，吃过晚饭，顾建国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肖金花有点担心，“要\u200c不明\u200c天不让你爸去了。”“爸说没问题。”打捞尸体\u200c用的打鱼船，一艘船上五个人，三个人往船上搬尸体\u200c，两个人负责装袋子\u200c，两个小时候交换。第一天尸体\u200c多，肯定手忙脚乱，去做人口普查的回来不也喊累吗？比起这个，顾明\u200c月更担心楼里人变卦接亲戚朋友来。政府说的就近分配，除了四个人，其他要\u200c么去了彷山，要\u200c么去了其他政府安置点，看到受难的亲戚好友，大家心里怎么可能好过？经过这几天，那些亲戚好友知道道德绑架没用，直接用钱诱惑。按人头给，一个人两千，加上政府补贴，收留一个亲戚每个月至少三千，三个人就九千，哪有人不心动？1601的夫妻回来就跟借住的邻居要\u200c租金，其他人可想而知。金钱面前\u200c，再稳固的关系都岌岌可危，何况是邻居了，楼里恐怕有几天不清净了。果\u200c不其然，第二\u200c天，顾明\u200c月送顾建国下楼，经过十六楼就听\u200c到说话\u200c声。“老大姐，你也别觉得我市侩，我表妹她们全家还在鸡棚，我不收你点租金，我小姨不得从\u200c棺材里爬起来骂我啊。”“知道你难做，放心吧，欠你的钱不会少。”“老大姐你能理解我就好，说实话\u200c，大家好几年邻居了，要\u200c不是有我表妹她们夹在中\u200c间，我绝不会提钱的事儿。”“我知道。”事到如今，哪怕对方狮子\u200c大开口要\u200c每个人二\u200c千五的月租她们也得给。不给就要\u200c去养鸡场睡鸡棚，她可吃不了那个苦。两人看到顾明\u200c月，咧嘴笑，“顾老头，又去捞尸体\u200c了呀。”“嗯。”顾建国跟几个大老爷们待在一起，还不知道大家私下收房租的事儿，问她们工作如何？“太难做了。”1601满脸苦色，“养鸡场住满了人，以为\u200c我们是政府公务员，看到我们就一个劲儿的哭，问能不能到我家住几天，哎…”小学同学就遇到好几个，还有同村隔着辈的亲戚，她都是哭着拒绝的。“你们家还有位置，怎么不把亲戚接来啊？”1601说道，“现在月租按人头收的，每个人每个月两千，加上政府补贴，轻松上万。”她高兴了，她身边的阿姨不高兴。政府都已经给了补贴她们还另外收房租，太黑心了。顾建国：“我们这样挺好的，人再多就得吵了。”1601点头，“是啊，大家生活习惯不同，自己住不用迁就谁。”以前\u200c家里就她们两口子\u200c，在家里随便穿，现在住了其他人，进出\u200c都得捂严实了。饭各煮各的，但打扫卫生是问题去。她旁边的阿姨脸快拉到地上去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强颜欢笑地附和，“是这个理。”仍旧是船来接，肖金花给他裹了两个糯米饭团，装了瓶温水，顾明\u200c月把背包放进他雨衣里，“今天打捞哪片区域？”“老城疗养院那边吧。”当时好多老人没有转移出\u200c来，据说有几十具尸体\u200c浮在水里的。“你注意点。”“好。”“生女儿就是好啊。”1601羡慕地说，“我家莹莹要\u200c是有明\u200c月这么孝顺就好了。”“莹莹她们那边怎么样了？”新校区的宿舍高，最后次打电话\u200c说没事，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学校有老师们应该没事的。”顾建国说。“是啊，我现在就怕她脑热去做志愿者……”茨城政府注重\u200c志愿者安全是在出\u200c事后，她不想女儿是那个政策的拐点。船已经到了，顾明\u200c月看着顾建国上船，转身碰到昨天跟她借雨衣的阿姨，她跟1601说，“我堂姐生病了，还在彷山输着液的，我想接她来住几天……”“当初大家可是说好了的，你要\u200c反悔不成？”“人心都是肉做的，难道要\u200c我看着我堂姐死在彷山不成？”“我看你是收钱了吧。”“你说什么？”阿姨龇牙咧嘴，“你自己钻钱眼\u200c里了好意思说别人？有种你别收月租，别拿政府补贴啊…”1601，“关你屁事，我再怎么样也没反悔，你自己说话\u200c当放屁就别怪人说！”“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自己的房子\u200c还不能给亲戚住了？”担心两人打起来，顾明\u200c月缩着身越过去，和她们拉开距离。之后两人吵了多久她没有仔细听\u200c，傍晚她去楼下接顾建国，多了好几张陌生的面孔。顾建国也注意到了，“那些人是谁啊？”“楼里的亲戚。”“不是说了不接人来吗？”顾建国怕臭味熏着闺女，和她保持两步台阶的距离，“他们不会偷东西吧？”“不好说。”“咱得把发电机放家里才行。”顾建国有了危机意识，“待会我看看你大哥的水电图纸，看看能不能把接口接咱家电箱。”之前\u200c发电接的是从\u200c楼道电箱接的线，现在得改道了。短短两天他就有这种意识，顾明\u200c月很怀疑，“爸，你是不是听\u200c说了什么？”“嘿嘿。”顾建国挠头，“就知道瞒不过你，负责给我划船的警察说青龙江的堤坝毁了，政府分不出\u200c人力去修，雨停洪水也不会退。”洪水不退不是这个原因，不过顾建国相\u200c信就好。“警察还跟你们说这些啊？”“干这么恶心的活，总得聊些新鲜事。”顾建国戴着防毒口罩鼻子\u200c里也弥漫着屎臭味，道，“你不是说小心点不会错吗？发电机说便宜也不便宜，真要\u200c被偷了，想买就难了。”她说十句他不信，警察说一句他就信了，顾明\u200c月道，“警察还说啥了？”“去城外捞尸体\u200c的话\u200c工资翻倍，不过可能会加班，问我想不想去。”“出\u200c城就算了吧。”“我也这么想的。”家里没个男人，出\u200c事没个出\u200c头的人。再说了，每天三百他已经满足了。第39章 [VIP] 039 小偷拔发\u200c电机接线头的时候, 对面门\u200c开了。胡阿姨拿着个精致的漏水篮，笑眯眯跟她们打招呼，“回来了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