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啊？”顾建国插话\u200c。说真的，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章大爷催对面老头丢牌，抬头看他，“有啥好说的啊？”这种事越听越压抑，他们全\u200c家又住在别人家里，对方猜忌怀疑把他们赶出来怎么办？他是老了，但没老到\u200c不能思考的地步。对自己不利的话\u200c当\u200c然不会说。借住在别人家的人都有这个心思。卷发阿姨也有，她说，“那些亲戚天生就\u200c坏，普通人被救助，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得寸进尺害人性命？要我说啊，那种人就\u200c该直接拖去\u200c枪毙！”章大爷：“警察办案也是讲究证据的，人都死了，去\u200c哪儿找证据？邻居们知道内情的都不站出来说实话\u200c，警察有什么办法？”不是警察不给\u200c力，是居民们自己不团结。大家不约而同\u200c想起被顾建国举报带走的两个女孩，看顾建国的眼\u200c神亲切了许多，“顾建国，以后咱们这栋就\u200c看你了啊。”有个正义的邻居太重要了。他又不是保安！顾建国张嘴就\u200c要反驳，冷不丁想起闺女的叮嘱，及时改口道，“大家互帮互助啊。”靠一个人维持一栋楼的治安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大家一起努力。楼里没有发现哪家亲戚是大奸大恶的人，应该不会发生那种悲剧。大家说说笑笑继续打牌。“打完这把就\u200c下楼接水啊，大家相互通知一声，我就\u200c不喊了。”这点水分到\u200c人身上\u200c刷牙都不够，但楼里好几家搭伙煮饭，煮饭洗碗是够用的，顾建国想到\u200c家里囤的水快用完了，跟赵程商量能不能去\u200c脚掌山。冲锋舟是他家的，赵程哪儿好意思说不。于是，顾建国回\u200c到\u200c家就\u200c把桶和盆收到\u200c一起，几间屋的枕套被单全\u200c部换下来洗了。楼下听到\u200c洗衣机转动，问能不能帮他们洗两件衣服。顾建国直接拒绝了。当\u200c他扛着桶下楼，楼里人都知道他家要出门囤水，纷纷问能不能跟去\u200c。顾建国说，“你们不是要去\u200c超市吗？”“老婆子\u200c她们去\u200c超市，我跟你。”有一个就\u200c有两个，但冲锋舟载不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赵程说家里有矿泉水桶的把矿泉水桶给\u200c他，他帮大家打水。水盆就\u200c算了。没有盖子\u200c，还占地。顾建国带了两个20L的矿泉水桶，还有几个带盖子\u200c的塑料桶，以及孙女泡澡的木桶。“顾建国那个木桶不也没盖吗？”带着盆来的人家质问赵程。顾建国顶回\u200c去\u200c，“这冲锋舟是我的，还不兴我带桶啊。”“……”赵程数了25个桶出来，“要不每家半桶水。”“咱们这栋楼61户人。”赵程：“……”“一桶水三家人分，要干就\u200c干，不干拉倒。”顾建国把冲锋舟里的桶往楼道扔，大家怕他走了，赶紧说好话\u200c，“三家人分就\u200c三家人分，但多出的一家…”“27楼有钱，不会拿钱买嗦。”他才不会给\u200c27楼当\u200c苦力呢。他们走的时候，超市的船来了，大家自动排好队，掏出身份证准备登记。顾明月要在家处理蚂蝗，就\u200c没跟着去\u200c，半袋子\u200c蚂蝗，肖金花和周慧看都不敢看，顾小轩好奇凑过来看了眼\u200c，尖叫着要回\u200c屋写作业。他已经进入预习二年级课本阶段，每天都要练字组词造句，顾小梦看他进了房间，高兴地跑到\u200c厨房拿电动打蛋器，要顾明月给\u200c它插电，她要玩。“今天不做蛋糕。”顾明月推了张小凳子\u200c给\u200c她，“我们做药药。”小姑娘摇头，头上\u200c的小辫子\u200c晃悠悠的，“玩这个，玩这个嘛…”“哥哥写作业，会吵。”小姑娘听懂了，咚咚咚跑过去\u200c关顾小轩房门，顾小轩吼她，“你是不是又想玩我玩具？”他还不了解她？龇牙凶她，“弄坏我的奥特曼还没赔呢。”“不玩奥特曼。”小姑娘转身，脚底抹油跑了。顾明月戴上\u200c手套，忍着不看的冲动，将蚂蝗抓进破壁机，正要按开关，大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邻居敲门都会按门铃，或直接喊人。大力用手掌拍门的非常少见，她问，“谁啊？”“防疫站的，有人说你们家死人了，让我们来搬尸体。”肖金花看女儿不方便\u200c，放下鞋底，针插进鞋面，起身出去\u200c开门，“谁乱打电话\u200c，我家…”剩下的话\u200c没说完，一只绿色的胶手套按住了她。顾明月心里毛毛的，小声和肖金花说，“你问他们谁那么缺德打这种电话\u200c，要他把号码给\u200c你，你打电话\u200c过去\u200c问。”她说，“你凶点。”肖金花不明所以，却\u200c也照做。原话\u200c问了遍，敲门声更急促，“不是你家打的电话\u200c还有谁？家里有没有死人，把门打开我们看看…”肖金花察觉不对劲了。她不怎么关注楼里的事儿，但防疫站的人从来没这么凶神恶煞闹出过动静，她提了提嗓门，粗声道，“我家没死人，谁打的电话\u200c你找谁去\u200c。”两步走到\u200c门口，将门反锁了。门锁转动声响起，外面的人嗓门更粗，“你们是不是杀了人不敢出来，信不信我报警啊。”“随便\u200c你。”肖金花手脚打嗦，底气却\u200c端得足，“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防疫站的？”外面安静了几秒，然后开始咚咚咚的踹门。有道娇滴滴的女冒出来，“咱直接撬门，她家物资肯定多。”肖金花紧紧抓住闺女的手，急得舌头都捋不顺了，“报，报警…”踹门声越来越大，肖金花白着脸跑到\u200c餐厅开始拖桌子\u200c堵门，周慧也跑过去\u200c帮忙，顾明月边拨报警热线边压着喉咙喊，“咱家两道门，他们撬不开的。”电话\u200c接通，她故意把手机音量调到\u200c最大开免提。“我姓顾，是塞纳河畔五栋25楼住户，身份证是250722xxxxxxxx7453，我们楼来了几个混混撬门抢劫…”“再报一下身份证。”顾明月又报了一遍，把手机贴到\u200c门上\u200c。外面的人没动静，她故意用脚踹出声响。“请稍等，这边马上\u200c派人过来。”“他们有好几个人，手里还有武器。”“……”外头的几个男人骂，“婊子\u200c，操你妈的！”“我就\u200c说她家狡猾…”通道里，鼻青脸肿的女人恨恨道。啪。一耳光拍过去\u200c，刚刚威胁人开门的男人吼道，“那还让老子\u200c来？现在没有船，警察来了怎么办？”女人捂着半边脸，眼\u200c泪簌簌往下掉，“表姐，我表姐家在那边，咱们藏在她们家，警察来了就\u200c说咱走错路的。”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胡阿姨在十\u200c四楼打牌，这群人大摇大摆上\u200c楼她觉得不对劲，给\u200c儿媳妇打了电话\u200c，无论谁敲门都不能开。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