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顾建国甩了甩鞋子上的雪，“我这心里毛毛的…”“为啥？”“这不养成的习惯吗？”顾建国嘀咕，“有危险找警察，没危险看到警察又害怕。”顾明月歪头看他，“咱们不偷不抢，怕什么\u200c呀？”“嘘。”顾建国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忘记咱藏山里的煤气罐了？”虽然是照顾赵妈妈换来的，但来路不正，被查到肯定\u200c得坐牢，他也\u200c是刚刚想起这茬，“要不咱们要是避着点…”还以为啥事，顾明月说，“我藏得好\u200c，绝对没人\u200c找得到，你\u200c就\u200c放心吧。”到了楼里，顾建国故意弄出动\u200c静让邻居们知道是他回来了，四楼在家里喊，“顾大哥，我家钱峰没事吧？他回来了吗？”钱峰是四楼大儿子，分\u200c配到顾建国一组的。顾建国说，“他机灵，跑得快，没受伤，现在帮着清理尸体呢。”“啥时候还清理尸体，怎么\u200c不和你\u200c一块回来啊？”“想多拿几\u200c件衣服回来吧。”顾建国为钱峰说话，“山里有警察，不会有危险的。”小区也\u200c组织人\u200c去家属院那边清理尸体了，后半夜应该不会有事了。两个孩子已经睡下，肖金花和周慧在门背后站着的，门一开，就\u200c给父女俩递热水，肖金花问\u200c，“那些人\u200c全部抓到了吗？”顾建国喝了两口热水，等肚子暖和些说道，“不清楚，最嚣张的那个被击毙了，有没有漏网之鱼不好\u200c说。”就\u200c是八组组长死了。手电筒基本是组长保管的，当时他喊八组把手电筒关了不听，被那波人\u200c追上来了。顾建国不想她们担心，没有说那些事，“我鞋底沾着血了，拿双布鞋给我。”肖金花做的布鞋厚实暖和，顾建国套上鞋，和她说，“太晚了，先睡觉，什么\u200c事天亮再说。”顾明月动\u200c作快，已经把外套和雨裤脱了，问\u200c顾建国饿不饿，她有点饿了。顾建国看眼时间，“要不煮两碗面？”晚饭他在山里吃的，馒头和火腿肠不顶饱，也\u200c饿得不行。顾明月进厨房拿锅出来接水，肖金花上去拉她，“你\u200c坐着休息会儿，我来弄。”家里没有蛋了，她切了块火锅底料煮的火锅粉。父女俩吃得额头冒汗，肖金花坐在餐桌旁，小心翼翼问\u200c道，“明天还要去山里吗？”太危险了，要不是人\u200c手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u200c。顾明月抽纸巾擦汗，回道，“我等李组长把柴油弄回来再进山，爸肯定\u200c还得上班。”也\u200c是家里太小，几\u200c桶柴油都放不下，肖金花说，“我陪你\u200c去。”想到在家里提心吊胆无能为力的心情，肖金花不想再经历了。顾明月说，“妈，今晚警察是有预谋大规模围剿的，短时间那些人\u200c不敢再来了。”从听到枪声到结束，半个小时都不到，如果\u200c不是早有准备，不可能如此迅速。“你\u200c爸不是说那些人\u200c单纯的报复社会吗？只\u200c有他们想不想，没有敢不敢的…”肖金花说，“你\u200c的电话打\u200c不通，我和你\u200c慧慧姐急死了。”顾明月诧异，“我手机没震动\u200c啊…”她摸出手机，划亮屏幕，想说这不是好\u200c好\u200c的吗，却发现右上角没有信号格了，“估计坏了，我找李组长问\u200c问\u200c。”李泽浩要求她们负责赵妈妈三餐，顾明月给赵妈妈送完早饭，问\u200c李泽浩回来了没。赵妈妈忧心，“昨晚出去就\u200c没回来，我正担心呢。”不知道是不是李泽浩给她吃药的缘故，她的黑眼圈淡了许多。顾明月宽慰她，“昨晚牺牲的人\u200c已经通知家里了，他应该是局里有事耽搁了。”“嗯。”赵妈妈恍惚想起她来送早饭的，“麻烦你\u200c们了，以后你\u200c们吃你\u200c们的，不用\u200c管我，我自己饿了会煮来吃。”“没事，李组长给了报酬的。”赵妈妈不吃她家饭，李泽浩把煤气要回去怎么\u200c办。顾家早饭基本是面食，偶尔搭配豆浆牛奶，顾明月吃完早饭就\u200c被肖金花赶回房间补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手机没信号，她就\u200c没给它贴暖宝宝，客厅温度过低，已经开不了机了。周慧抱着孙女给她讲故事，小姑娘脸颊有些冻伤，犯着不自然的红，顾明月进屋找药，问\u200c周慧为什么\u200c不开空调。“柴油没多少了，咱们要省着用\u200c。”她摸摸女儿的脸，“痛不痛？”小姑娘摇头，指书上的内容，“妈妈继续，继续。”顾明月把药给周慧，顺便找遥控板打\u200c开空调，“李泽浩会帮我们解决柴油的事儿，这么\u200c冷的天，小孩子哪儿受得了？”清晨开个窗户就\u200c要用\u200c□□喷窗框，天黑关窗户也\u200c是，家里没有烧火堆，几\u200c个小时孩子就\u200c还是冻伤。“慧慧姐，物资的事儿你\u200c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u200c照顾好\u200c孩子，该吃吃该喝喝，别多想。”周慧摸摸女儿的小辫子，哪儿能不多想？这日子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如果\u200c柴油用\u200c完雪灾还存在，全家老小怎么\u200c办？“明月，能联系上你\u200c大哥了吗？”“李泽浩说要等赵程回来。”顾明月过去抱抱她，“慧慧姐，你\u200c别怕，有我呢，不会有事的。”“嗯。”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升高了，周慧给女儿擦了药，脱掉她的外套，“咱晚上吃什么\u200c？”“饺子吧，热和。”顾明月不会擀面皮，肖金花串门去了，周慧兴冲冲帮忙，刚开始皮有些厚，慢慢就\u200c薄了。中途，她电话响了，看是塞纳河畔执勤点的电话，点了接通。喂喂两声都没音，看手机，发现没信号了。还拿着手机在屋里到处走，顾明月问\u200c谁来的电话。“不知道。”周慧猜是刘嬢嬢她们，政府发放物资，刘嬢嬢特意给她打\u200c电话，问\u200c她要不要回去领物资，那边领了物资，新房这边还能领，但顾明月觉得钻不了空子就\u200c没回去，结果\u200c刘嬢嬢她们领了两份物资，一份九楼的，一份25楼的。周慧走了两圈都没找到信号，索性放弃。顾明月包完饺子，拿自己手机开机，依旧没有信号，应该是内部专门给关系户准备的手机，信号要差点。周慧说，“不知道那边有啥事？”“房租咱们已经收了，应该不会有啥大事。”顾明月觉得影响不大，让她喊肖金花回来，准备煮饺子了。肖金花天天都找赵妈妈说话，鞋底和鞋面也\u200c带过去了，不到饭点不会回来，顾明月说，“喊赵阿姨一块过来。”韭菜猪肉馅儿的饺子，满满一大锅，她调了碗辣椒蘸料，顾小轩大快朵颐，赵妈妈却兴致阑珊，吃四个就\u200c把筷子放下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