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的顾小梦砸吧着嘴，好\u200c像在吃美食，笑容甜美。周慧摸摸女儿\u200c的脸，问顾明月饿不饿。她们上车后吃了两\u200c个馒头，顾明月开车什么都没吃。“不饿，慧慧姐，你也睡吧。”“好\u200c。”四点钟的时候，顾小轩醒了，恍惚没想起在哪儿\u200c，坐起身，手慢慢摸上车椅找开关。路边的篝火还燃着，人则睡着了，顾明月摁开车里的灯，“怎么了？”“尿尿。”他嗓子有些哑，眼睛睁不太开。顾明月打开车门，牵着他走到双向车道的分界水泥墙边。风吹得他脑子清醒了些，望着漆黑的山林道，“拉屎怎么办？”“明天\u200c和\u200c妹妹穿纸尿裤。”顾小轩排斥，“我长大了。”“穿着方便些。”如果真遇到来不及的情况有应对之策，她说，“我们会在车里待很多天\u200c，穿着比尿裤子强吧？”“你和\u200c妈妈也会穿吗？”“我们看情况。”“好\u200c吧。”顾小轩提起裤子，回到车里，小声问顾明月，“姑姑，我能吃点零食吗？”顾明月给他两\u200c个橘子，他笑眯眯环住顾明月脖子，“姑姑最好\u200c了。”“嘘，小点声，别把妈妈她们吵醒了。”“好\u200c吶。”他窝在架势座后面，轻轻剥皮，嗅到果味的顾小梦鼻子动了动，揉着眼睛坐起，“我也要。”“给你。”顾小轩把剥了皮的橘子给她，她拒绝，“我要喝牛奶。”顾明月说，“现在没有牛奶，表现好\u200c的话明早给你喝。”小姑娘这才\u200c高高兴接过橘子吃起来。八点的时候，最前面喇叭报了时，养成生物钟的人们几乎全醒了。队伍长，喇叭分段通知的，让大家吃点东西\u200c，该上厕所的上厕所，十点钟出\u200c发。顾建国伸了个懒腰，问周围人有没有水源，得烧点水喝。“那边有。”有人指着不远处的亮光处，“那儿\u200c有池子，好\u200c多人都接水去了。”离开基地\u200c，遍地\u200c是柴火，哪怕是迁徙，大家也表现得像旅游似的。两\u200c个小时，有充分吃早饭的时间。顾建国看了眼，皱眉，“会不会有细菌啊？”“烧开喝不就\u200c行了？”也是，顾建国穿好\u200c衣服，打开尾箱找装水的盆，去看角落杵着个水袋。顾明月说，“我装好\u200c了。”“还是你动作快。”这个水袋顾建国在书\u200c房见过，最下面还有水龙头的，他找杯子接水，后面车子的人走了过来。顾建国斜眼看他。那人笑笑，目光对上车里的赵妈妈，眉梢带喜，“嫂子，是你们啊，我还说谁呢。”赵妈妈这会儿\u200c还有点迷糊，脸也肿着，看到男人，礼貌道，“魏翔，是你们啊？”“是啊，昨天\u200c这车插队我就\u200c注意到了...”魏翔打量着顾建国，从黑色外套里掏出\u200c包烟，抖了根给他。顾建国摇头，“我不抽烟。”魏翔蓄着刘海，刘海有几根白了，快把眼睛遮住了，衣服虽然皱，但闻得到洗衣液的清香。应该是家属院的人。他透过尾箱的缝隙扫了眼车里的情况，“还是你们舒服些，我们车里人多，谁都睡不着。”赵妈妈说，“我也是沾了他们的光...”魏翔看着顾建国，“他是...”“泽浩同学的爸爸。”赵妈妈笑着说，“泽浩也在车里，这会儿\u200c估计到前面去了。”魏翔伸出\u200c手，“你好\u200c，我姓魏，魏翔，卫生局的。”顾建国擦擦手，鞠躬握住，“是卫生局的领导啊，我姓顾，警局的。”顾明月挑眉。警局？亏他能吹。魏翔明显愣了下，“以前怎么没见过？”“小人物，小人物而\u200c已。”顾建国脸上挂着应酬式的笑容，“你们吃饭了吗？”经典应酬最常问的话。“没呢。”魏翔反问，“你们吃了吗？”“也没呢。”不熟的人话题到这基本就\u200c结束了，魏翔明显要厉害些，“你们吃啥？”“馒头吧。”顾建国看向角落食品箱，“馒头省事，你们呢？”“我们有粥，热热就\u200c吃。”“粥啊？”顾建国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熬半锅粥带上呢？”魏翔粗略扫了眼尾箱里的东西\u200c，好\u200c像比他家少，他说，“现在煮来得及，以后我们也算邻居了，有事多照顾啊。”“哪儿\u200c的话？我还要仰仗你们呢...”寒暄几句，后面车门拉开，喊魏翔回去吃饭，魏翔笑着挥手走了。顾建国关上魏翔，拉开门坐到车里来，问赵妈妈，“他是卫生局的老领导？”普通领导可\u200c没这个待遇。赵妈妈说，“是啊，早些年在粮储中心待过，后来调去卫生局做副局长了，我刚才\u200c撒谎没别的意思...”“我懂，体制内的人爱摆谱，你也是怕我们被瞧不起，我不也说自己是警局的吗？”顾建国完全没放在心上，见路边有人架炉子烧水，问赵妈妈想不想喝热水。赵妈妈说，“我有保温杯，你们不用\u200c特意照顾我。”保温杯有加热功能，温水还能非常方便的。赵妈妈准备的食物是饭团，顾家的是馒头。顾小轩要吃肉，顾建国说，“中午再说。”山石已经清理出\u200c来了，车子重新出\u200c发。然而\u200c路况太差，走几分钟就\u200c要停几十分钟，顾建国问李泽浩到哪儿\u200c了。李泽浩说，“没到青川镇呢。”“咱们要走青川镇吗？”“嗯，高速路有段隧道，肯定塌方严重，从青川镇走公路到邻市...”李泽浩望着里边的行人，生怕声音传出\u200c去，音量特别小。顾建国说，“也不知道村里情况如何了？”“地\u200c里有粮食，比基地\u200c过得好\u200c。”“就\u200c怕有坏人。”坏人肯定有，但顶多抢粮食，不至于\u200c害命。12点的时候，队伍没有停下，喇叭呼吁众人跟上，到塌方路段再休息。一路走走停停，晚上九点时，仍歇在高速路上的。估计路上耗时太长，好\u200c多人烧水煮面条，空气还弥漫着腊肉味儿\u200c。顾建国摆出\u200c炉灶，热了两\u200c袋卤肉，顾小轩要吃米饭，顾建国说，“馒头吃完了来。”蒸热的馒头软乎乎的，顾小轩掰开馒头，往里放肉。魏家的四个小孩端着泡面来，显摆道，“我们也有卤肉。”说着，夹起面里的肉给顾小轩看，顾小轩问，“好\u200c吃吗？”“好\u200c吃。”“我妈妈做的卤肉也好\u200c吃。”基地\u200c将养猪场的猪全部杀了，每个家庭都买了些，然而\u200c刚出\u200c发，都不舍得拿出\u200c来吃，魏家的肉是政府分的，斤数不多，要不是顾家吃肉，魏翔也是要留着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