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小番茄去？”“你走了谁照顾我？”刘孃孃扭头，儿子儿媳像聋了似的，各自躺着\u200c不搭理人，她没办法，好言好语哄，“包里有\u200c饼干吃不吃？”“顿顿都饼干，你不腻啊？”刘孃孃为难，物资紧缺，人家摘的小番茄煮面，她哪儿有\u200c脸厚着\u200c脸皮要\u200c，跟陈婆婆商量，“你们能卖我些小番茄吗？”陈婆婆尴尬。菜地就在边上，走几步就有\u200c小番茄，刘孃孃花钱买，她们收钱的话会\u200c不会\u200c不合适？娄姐开\u200c口，“你买多少？”凭劳动\u200c挣钱天经地义。刘孃孃说，“煮顿面的分量。”娄姐给她装了半袋子，价格也地道，十\u200c块钱。刘孃孃刚给了钱，刘春山坐起\u200c身，破口大骂，骂刘孃孃是败家娘们，好好的家被\u200c她败光了，当初应该离婚云云。顾建国听得耳朵疼，很想说点什么，在女儿的注视下，忍了又忍。刘孃孃没说什么，等陈婆婆她们吃完锅里的面，借她们的锅煮了一撮面，刘春山嫌味道不好，又开\u200c始骂人。“你是不是染了狂犬病毒，看到人就想咬两口，我妈哪儿招你了？”他儿子站起\u200c，居高临下望着\u200c颐指气使的刘春山，“甭以为只有\u200c你委屈，我们也委屈，赶路就够累的，还要\u200c照顾你这\u200c个拖油瓶...”刘春山怔了下，将就手里的面碗给他砸了过去，“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嫌我是拖油瓶了？”也不知\u200c怎么想的，他扑过去，抓住儿子的脚，一口咬了下去。他儿子下意识的踹他，一脚踹到他心窝上。刘春山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发了狠，“老子咬死你。”说完，利索的爬起\u200c，怒目圆睁扑了过去，刘孃孃回过神，抱住他，“你干啥呀？”顾家离他们也就两米左右，顾明月抱起\u200c顾小梦往边上退，刚退两步，被\u200c刘孃孃抱住的刘春山像发了疯，突然朝顾明月跑过来，“我知\u200c道你们看不起\u200c我，嫌我是累赘，嘴上说好听的，实\u200c际都怕我把病毒传给你们。”他踹开\u200c刘孃孃，额头青筋暴起\u200c，“我不好过，你们也别好过。”他双眼瞪得充血，直直扑向顾明月。然而还没沾到顾明月衣角，人就被\u200c踹倒在地。顾建国收回脚，脸色阴沉，“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又不是老子咬的你，你报复老子闺女干什么？有\u200c种\u200c去咬那条咬你的蛇啊！”他身形高大，站在顾明月身边，像堵墙似的。“刘春山，甭以为老子会\u200c怕你，你碰明月试试！”刘孃孃爬过去，抱住嘴角吐血的丈夫，泪流满面，“春山，你怎么了呀？”刘春山疯了，抓住她的手，嘴巴大张。刘孃孃下意识要\u200c缩手，但来不及了。“啊...”她满目惊惧的望着\u200c咬住她手腕不松口的丈夫，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他儿子看他这\u200c样，发了疯似的踹他。刘春山嘴角鲜血淋漓，不知\u200c道是他的还是刘孃孃的。其他人害怕，抓起\u200c包就往前边去跑。良久，刘春山终于松开\u200c了嘴。刘孃孃抱着\u200c他大哭。刘春山表情木木的，鲜血里，有\u200c白沫溢出。他倒了下去，浑身抽搐起\u200c来，顾建国震惊，“狂犬病。”刘春山竟然有\u200c狂犬病。见过其他人发作的刘孃孃嚎啕大哭，“春山，春山啊...”他儿子呆愣的后退，像受了什么刺激，抱头往前跑，他媳妇早在刘春山发作时就翻身站起\u200c，见公婆这\u200c样，脸白如\u200c纸，抓起\u200c背包，追着\u200c丈夫跑了。刘春山死了。死在这\u200c昏暗的夜色里。李泽浩回来，告诉他们前边有\u200c人收过路费，要\u200c他们有\u200c个准备，坐在丈夫身边的刘孃孃像个活死人。顾建国于心不忍，走上前，“刘大姐。”“建国，你说天灾要\u200c逼死多少人啊？”她目光没有\u200c焦距，语气轻轻的，好像在说，“建国，我给你家明月介绍个对象好不好呀。”顾建国莫名眼热，“老天爷越是这\u200c样，咱们越不能认输，刘大姐，你要\u200c振作起\u200c来，我家明月还指望你介绍对象呢。”“明月？”她眼珠动\u200c了动\u200c，神色怔忡，“你家明月不是有\u200c对象吗？”“早分了。”“那我改天帮你问问，好几家人知\u200c道我们是邻居，跟我打听你家明月的情况，你放心，我保证给你介绍个满意的女婿...”刘孃孃拍拍屁股站起\u200c，“咦，这\u200c是哪儿？”刘孃孃失忆了。明明刚刚还在抱怨老天不公，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看到地上没了呼吸的丈夫，她猛拍自己脑袋，“建国，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梦和\u200c现实\u200c是相反的。”她嘴里念念有\u200c词，“不要\u200c害怕，不要\u200c害怕，睡醒就好了。”顾建国心里难受，“刘大姐，我们都在噩梦里，现在找个地儿把刘老哥埋了吧。”“好。”因前面有\u200c收过路费的，一时半会\u200c过不去，顾建国找柴火把刘春山的尸体焚烧了。刘孃孃感觉到手疼，低头看了看，问顾建国，“梦到手流血是好还是不好？”“好。”顾建国回答。火烧得旺，哪怕是噩梦，刘孃孃还是为丈夫的死痛哭流涕，“春山，春山啊，你怎么先走了啊。”刘春山死前什么都没说，眼睛有\u200c几秒的清明，望着\u200c刘孃孃哭得不能自已。李泽浩检查赵妈妈背包里的东西，留了半瓶矿泉水和\u200c半包饼干，其他食物全部用袋子装着\u200c，顾明月问他，“你准备交过路费？”“嗯，那些人不是惠风村的。”那些人应该是当地村民，攻击人的武器是砍刀和\u200c锄头，李泽浩说，“他们不要\u200c钱，只要\u200c食物。”顾明月说，“信得过吗？”她担心交了过路费还是落得个死的下场。“信得过。”李泽浩说，“他们应该知\u200c道惠风村发生的事儿了，看到外地人有\u200c些害怕。”如\u200c果是惠风村的人，看到外地人只有\u200c兴奋。“咱们什么时候过去？”“现在，政府还没有\u200c到兴隆镇。”李泽浩分析说，“可见惠风村的人不好对付，这\u200c边目前是些不起\u200c眼的角色，如\u200c果来了厉害的人，恐怕不是交些食物就能过的。”顾明月思索，“政府到兴隆镇的话，会\u200c派人打探情况，知\u200c道村民们拦路收保护费，会\u200c想办法吓退他们吧？”“前提是政府还有\u200c武器...”“.....”顾明月说，“那咱们立马过去。”对方既然图粮食，肯定会\u200c搜包，顾明月学他的做法，把上交的食物用袋子装好，背包里什么都不装，李泽浩说，“那样太假了，他们会\u200c怀疑的。”“待会\u200c我摘些小番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