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后来的人而\u200c言，灯光照着，熟悉的乡音萦绕，疲惫一扫而\u200c空，竟有种\u200c回到故乡的错觉。“这\u200c儿是兴隆吗？”街上的人问。楼里人回，“不是兴隆镇是哪儿？”“怎么没看到政府车辆？”“政府还在跟惠风村的人周旋呢。”安顿下来的人们为政府发言，“你们先找房子\u200c住下，其他事等政府来了后再\u200c做决定。”“你是谁啊？”“我也\u200c是才来不久的。”经\u200c历过没有政府的茫然，逼近死亡的恐惧以及失去\u200c同伴的痛苦。不久，街上的人又问，“这\u200c儿烧啥了？”乡亲们的白骨覆在青黑色的烟灰下，有些血迹还未干涸，再\u200c浓的烧焦味儿和烟灰味儿都掩不住空气弥漫的血腥。楼里的人不愿制造恐慌，避重就轻的说，“惠风村的人来过...”街上的人先是害怕的环顾四周，见角落有人拖着柴火回来，心下稍安。有门有窗的房子\u200c都被\u200c人占了，他们不敢往街后面黑漆漆的楼里走，有房子\u200c就进，被\u200c赶出来再\u200c换，有些脸皮厚点的，任人怎么骂，找个角落就搁置行李。这\u200c栋楼来了人。门反锁了，他们踹不开，往楼上去\u200c了。“先到先得，这\u200c房子\u200c是我们的...”“你有房产证吗？你还不是霸占别人的...”房子\u200c不隔音，每每有人来，楼上就会\u200c吵几句，伴着人数增多，楼上的人直接喊，“四楼人少，你们去\u200c四楼啊？”顾建国在的话\u200c，肯定又得扯着嗓门骂人了。周慧洗完澡，顾明\u200c月将脏水收进空间，重新往浴桶倒水。浴桶还是顾小梦的，当初搬家，周慧以为扔了，没想\u200c到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冲热水澡会\u200c有声响，水流不出去\u200c，泡澡完美解决了这\u200c个问题。“明\u200c月，我继续烧水啊...”“好。”洗个澡，宛若脱胎换骨似的，周慧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展了，自从离开基地，每次洗完澡她都有这\u200c种\u200c感觉，现在没了累赘的头发，脑袋都变轻盈不少。顾明\u200c月亦是如此\u200c，之前守着秘密，很多东西不敢堂而\u200c皇之的取出来用，现在没了顾忌，洗完澡就进空间，将空间里的蔬菜水果收了些，果树长高许多，辣椒苗挂满了红通通的辣椒，像商场里摆放的观赏塑料苗。光是摘辣椒就是个累人的活，更别说地里的土豆和花生了。她挖了些新鲜花生，正要扭两窝白菜时，床上的顾小梦醒了，顾小梦这\u200c些天跟着她，睁眼就喊姑姑。她意\u200c念微动，撩起床单做的帘子\u200c走了出去\u200c，“怎么了？”“肚肚饿...”“吃面包，待会\u200c给你煮面。”她右手伸进衣兜，立刻摸出个夹心面包，小姑娘张嘴咬了口，然后指顾明\u200c月的衣服，“姑姑换衣服了？”之前的衣服破得就剩里面那层布料了，顾明\u200c月换了身加绒牛仔外套，“是啊，妈妈烧了水，你洗个澡，也\u200c把\u200c衣服换了。”小姑娘这\u200c才注意\u200c墙边坐着的周慧剪了头发，“妈妈，你的头发呢？”“头发不听话\u200c，剪了，小梦要不要剪？”小姑娘爱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的头发很听话\u200c，不剪。”顾明\u200c月摸摸她的小辫子\u200c，另外张床的肖金花也\u200c醒了，不知为什\u200c么，她就是觉得非常困，像背着块大石走了很久的路，又累又困，见墙角有试衣间式的帘子\u200c，边上还有水袋，收纳箱，恍惚回到基地住房。“我们在哪儿？”“兴隆镇...”顾明\u200c月说，“慧慧姐烧了水，妈，你先泡个澡。”她把\u200c肖金花的衣服整理出来放进塑料袋，“里面有挂钩...”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肖金花拍了拍脑袋，“我睡多久了？”“没多久。”经\u200c历那样的事儿，除了孩子\u200c，没几个大人睡得着，她给肖金花服用了助眠药物她才睡着的。肖金花问，“哪儿来的水？”“我和慧慧姐弄来的，娄姐她们已经\u200c洗了澡了...”顾明\u200c月说，“陆老师应该在睡觉，你动静小点啊...”钱建设他们回来了趟，带回来两个大桶，陆老师泡了澡就睡了。周慧急忙给她兑水，她盯着周慧的头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汤锅里，“哪儿找到的？”“外面。”水壶里也\u200c烧了水，顾明\u200c月把\u200c水壶的水倒进浴桶，然后抱水袋往里倒凉水，告诉她，“洗头的水装在桶里，楼下住着人，水漏下去\u200c她们会\u200c骂人。”肖金花隐隐觉得浴桶眼熟，“这\u200c个...”“嘘。”顾明\u200c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肖金花立刻哑声说，“这\u200c个浴桶跟我们家的有点像。”“是啊，在废墟里捡回来的，要不是长得像，我都认不出来。”顾明\u200c月决定等顾建国回来再\u200c坦白空间的事儿。“你爸呢？”“捡柴火去\u200c了。”肖金花洗了澡，换衣服时，又有疑惑，“衣服哪儿来的？”暴晒后的衣服会\u200c有太阳的味道，她闻到了。“这\u200c事儿之后说，你看看合不合身。”肖金花比以前瘦了些，衣服裤子\u200c穿着刚刚好，她说，“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呢？”洗澡水已经\u200c变得浑浊，但洗衣服没问题。顾明\u200c月说，“我和慧慧姐来吧，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没有。”事事有丈夫和女儿撑着，她没出过力，有啥不舒服的？说着，她低头看顾明\u200c月的手，“你的伤怎么样了？”贴了创口贴，看不出疤了，但肖金花愧疚不已，“往后遇到这\u200c种\u200c事，你和慧慧看着孩子\u200c，其他事我和你爸来做。”这\u200c是做父母该有的责任，索性顾明\u200c月没有中枪，否则她这\u200c辈子\u200c都不会\u200c原谅自己。顾明\u200c月害怕她担心，顺着她的话\u200c说，“好。”所有人洗了澡，就等顾建国了，他不知在哪儿搞了辆独轮车，柴堆得高高的，还没进楼，其他人就问他卖不卖，走出R基地，钱的作用明\u200c显变小，人们紧着手里的物资，根本不轻易出售，高价都不行。顾建国说，“到处都是柴火，你们自己去\u200c找啊。”“你的车哪儿来的？”“后面有个小工地，从工地里刨出来的。”那边还有车辆，好多人在那儿捯饬，顾建国不贪心，捡着三轮车就回来了。陆宇良看柴，喊上陆战，下楼帮顾建国的忙。手推式独轮车，轻松省力，陆战问顾建国具体方向，也\u200c要去\u200c碰碰运气。接下来应该走马路居多，有了车，能载着爷爷走。陆宇良担心危险，问顾建国还要出去\u200c捡柴火不，能否给陆战作伴。顾建国说，“往车上放个板子\u200c，坐两三个人不是问题，陆老师抱着小梦坐这\u200c个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