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的活检报告没有看到虫卵，也就说\u200c胃里没有虫子，应该是被药物杀死了，医院开始用这个药物治疗三血病，效果显著，顾明月就在上班途中就碰到一个吐血没死的病人。血里没有虫子，吐血的人精神特别好，“医生\u200c说\u200c得\u200c不错，吐出\u200c来就好了。”虫子既然存在胃里，几乎全部人都认定\u200c饮用水有问题，医院没有找到源头，便派人重新将水过滤，完全符合饮用水标准后再输进水箱。然而，三血病仍然存在。虽然医院公布三血病没有传染性，人们仍避之不及，甚至好多人跑到医院要求开药，医院让大家不要恐慌，出\u200c现症状后再到医院完全来得\u200c及。为此，医院专门设了三血病窗口。进去的人不用挂号，一旦确诊，药物全免。医院再三强调药物充足，大家没必要哄抢，更没必要挤占医疗资源，然而窗口每天都人满为患，因为患病的人越来越多，冯冰冰和葛云她们也中招了。这个月的体检因为三血病延期，大家都绷着神经\u200c的，葛云一咳嗽就去了医院，领了两\u200c天的药回来。冯冰冰问她，“做胃镜了没？”“没有，你去窗口描述自\u200c己的病情，医生\u200c就会给你一袋药。”葛云说\u200c，“我感觉甭管是不是三血病，医生\u200c全部按三血病治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u200c儿，医疗设备有限，大量病人前\u200c往窗口，哪儿忙得\u200c过来？冯冰冰是第二天去领的药，吃完不到半小时就吐了血，然后发\u200c烧，领导让她回家休息两\u200c天，她精神抖擞的说\u200c，“我没事\u200c。”结果就晕倒在公交车上，吓得\u200c一车的乘客跳窗而逃。顾明月始终没有任何\u200c症状，就是每天要换两\u200c次防毒口罩，因为空气\u200c里的黑色杂质越来越多，一件白衣服穿一天基本就变成黑的了，连天上的太阳都蒙了层浅浅的黑色。经\u200c过几天排队，顾建国终于\u200c买到了一台空气\u200c净化器，安装后，将门窗全部封闭的时间里不用戴口罩，一旦通风，必须戴口罩，因为空气\u200c质量越来越差了。等三血病得\u200c到控制，新一轮体检结果出\u200c来，好多人肺部出\u200c现了问题。顾建国和肖金花肺部有阴影，面\u200c积不大，但上一次体检都没有，顾奇肺部也有问题，医生\u200c说\u200c没问题，但他们一副快死的模样，顾建国开始给自\u200c己物色墓地了。基地里的人死了必须火化，基地北边有块墓地，跟华国传统的目的不同，它是存放骨灰的地方，特别密集，中间几排价格高，上下便宜点，顾建国不喜欢低的地方，他背着家人，偷偷买了两\u200c个最高一排的骨灰龛。担心\u200c家里人找不着，交了定\u200c金后，特意拉着顾明月去看。顺便让她付尾款。自\u200c己给自\u200c己买骨灰龛太过悲凉，他觉得\u200c还是闺女出\u200c这个钱比较好。共有四层楼，顾建国挑的四楼，最向阳的位置，他来过一次，在前\u200c面\u200c给顾明月带路，边走边说\u200c，“进大门的左边楼梯往上，第四排最里面\u200c...”顾明月打量着周围环境，这几天没有来祭拜的人，这儿很是冷清。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选址的原因，进来后，浑身有种阴凉感，她说\u200c，“爸，医生\u200c说\u200c你没事\u200c，你和妈肯定\u200c能长命百岁的。”“生\u200c死就在一瞬间，谁说\u200c的准啊，他们说\u200c以后会涨价，咱们先买来备着准没错。”四百一个位置，顾建国买的夫妻位，七百五一个。顾奇跟周慧拿了钱，付尾款时，下意识的问，“能不能便宜点？”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他两\u200c眼，“我们这儿不讲价。”“打折呢？”原本心\u200c情就低落的顾建国听到这话脸色铁青，扯顾明月衣服，“闺女，你哥不想掏钱，你去。”买个骨灰龛都抠抠嗦嗦的，顾建国恨不得\u200c揍顾奇两\u200c拳，顾奇听出\u200c亲爸语气\u200c不好，爽快的掏钱，“我给，我给。”顾建国并不买账，自\u200c己一辈子就买一次骨灰龛，一住就是几百年几千年，儿子竟舍不得\u200c几百块钱，他心\u200c情糟糕透了，甚至连说\u200c话的心\u200c情都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顾明月说\u200c，“大哥不会说\u200c话，但心\u200c地是好的，爸，你和妈没事\u200c的。”“哎，医生\u200c的话不可信咯。”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的事\u200c儿，专业医生\u200c非说\u200c没事\u200c，他怀疑自\u200c己是不是到肺癌晚期，医生\u200c故意瞒着他不说\u200c。顾奇说\u200c，“医生\u200c的话不可信谁的话可信？爸，你甭整天自\u200c己吓自\u200c己了，医生\u200c自\u200c己肺部也有阴影，他都没慌呢。”医生\u200c不怕死不代表他不怕死啊？他感觉儿子在讽刺自\u200c己，脸又黑了两\u200c分，赌气\u200c走人，“不买了不买了，我要是死了，骨灰随便找个地儿撒了吧。”顾明月拉住他，“大哥说\u200c话不过脑，你生\u200c气\u200c干啥啊？”人在面\u200c对\u200c死亡时，都会表现出\u200c跟平时截然不同的性格，她理解顾建国的转变，他快死了，子女还说\u200c些抖机灵的话，他能高兴起来才有鬼了，她说\u200c，“要买就多买几个，以后我们全家都葬这儿。”顾建国：“......”全家？这也太惊悚了点吧？顾建国拒绝，“就买我跟你妈的，你们老老实实活着...”基地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肺部都出\u200c现了阴影，等顾建国知道几个同事\u200c的阴影面\u200c积比他大，颜色比他深，心\u200c情好了许多，这天回家，高兴地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当周爸爸他们拿着自\u200c己的体检结果过来，他耐心\u200c安慰，“你这问题不大，医生\u200c说\u200c我肺部也有阴影。”周爸爸叹气\u200c，“我和他妈商量着买个骨灰龛...”“周老哥，你别想多了，你没事\u200c的。”全然忘记自\u200c己买骨灰龛时的心\u200c情了，开导周爸爸调整心\u200c态，高高兴兴生\u200c活，不会出\u200c事\u200c的。周爸爸可没他乐观，“我们单位好几个查出\u200c肺癌，我这年纪，得\u200c肺癌也就早晚的事\u200c儿。”“呸呸呸，你千万不能这么说\u200c，咱们既能活到现在，也算老天的幸运儿了，咱们肯定\u200c能活到最后的。”顾奇不在家，如果在家，肯定\u200c要调侃他劝别人有一套，放自\u200c己身上就想不开了。顾明月到家已经\u200c很晚了，同事\u200c们查出\u200c不同程度的问题，且她们发\u200c现，三血病不是得\u200c一次就会产生\u200c抗体的，而是还会再得\u200c，有个同事\u200c已经\u200c得\u200c了两\u200c次三血病了。医院药品紧缺，这次去窗口领药，医生\u200c让她明天再去。也就说\u200c当前\u200c最严重的还是三血病。周爸爸和周妈妈也得\u200c了三血病，两\u200c人默认有抗体就没怎么管她，周妈妈舍不得\u200c换口罩，经\u200c常一个口罩戴好几天，她的肺部不仅有阴影，还出\u200c现了炎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