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赵苏轻轻蹙眉。“你觉得你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家姑娘被人糟蹋成这样,你会善罢甘休吗?”阮陶说道。武太守说话依旧有些哆嗦:“秦、秦律……”“秦律能判他几年?古小姐毕竟没有丧命,最多判个奸·淫·虐·待,能坐几年牢?去长城搬几年砖?又能受什么刑?最多不过砍个头,脖子上留下个碗口大小疤也就算了。”说着,阮陶转头看向武太守夫人:“听闻夫人膝下也有一女,如今正是七八岁的年纪生的玲珑可爱,敢问夫人若是有人这般对待你的姑娘,你会甘心吗?”闻言,武太守夫人瞬间拽紧了手中的帕子,看向古小姐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唉!作孽啊。”见状,武太守将头偏向一边:“咱们阳间的人,也管不了人家阴间的事。”说罢,他又心虚的瞥了赵苏一眼,这不是他主张鬼神,是人家鬼神找上他了!虽说公子不信鬼神之说,但昨日与今日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他纵然是不信也得信了吧?而赵苏没什么其他的表情,脸上依旧挂着优雅淡然的笑,只是嘴角笑的弧度明显比平日里淡了许多,不难看出他此时心情十分不好。阮陶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什么?”赵苏开口问道。“可惜了她做了这么几年的善事、积了这么些年的功德。”阮陶怅然道,“若没这一遭,再过几年她恐怕真的就成了这江昌湖里的‘洛神’了,安居一隅、享万世香火。如今开了这么一个头,她只能堕入厉鬼道。”“就算是堕入厉鬼道,能将害自己姑娘的人拽下来、令其万劫不复,也是值得的。”武太守夫人道。武太守默默握住了自己夫人的手,以示安慰。一时间佛堂里原本阴森的气氛变得悲伤起来。阮陶为缓和氛围适时笑道:“咱们换个地方等人来如何?话说武大人您府上今儿吃早饭了吗?能来一碗馄饨吗?”此言一出,众人之间的气氛果然没有那么凝重了,武太守笑着答道:“有!馄饨、包子饺子、清汤面任您挑!”随后,他与自己夫人带着众人去到了府上的一间小花厅里,等待着阮陶所说的那个罪魁自己早上门来。武太守叫人摆了饭,又上了不少果子点心,而赵苏几人只捧着茶喝,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武太守夫妇说着话。一群人就阮陶一个人在认真吃饭,今天早上的那碗馄饨砸了,此时他是真的饿了。吃完后还不见来人,武太守有些急:“您确定他会自己早上门来?”“会的,毕竟人都想活着。”阮陶答道。“那、那您说他会去找您,他怎么知道您此刻在我府上呢?万一他去城外没找到您如何是好?”“我昨天傍晚进城的时候就是害怕有人临时有事找我,于是特地留了字条,他去玉泗街寻不到我,自然会来您的府上。”阮陶一边拨着栗子,一边说道。玉泗街?赵苏看向了李太白,玉泗街他知道,有一位勉强算得上是故人的人在那里,只是阮陶在那处有认识的朋友?李太白昨夜拿回来的卷宗内并未提到此事。李太白吊儿郎当的倚在座椅上,对上赵苏的目光,他只是无辜的耸了耸肩。不是他不想提,而是提了实在麻烦。本来人子贡早就已经不问朝中事了,与阮陶相识也确实就是缘分一场。阮陶这样一个人,公子自己可以喜欢,怎么人家子贡就喜欢不得了?人家的喜欢还比他纯粹干净!昨夜正是公子疑心最重的时候,所以他才没将其写进去,否则公子定然就笃定了阮陶是朝中某个势力派过来的,到时候解释起来实在麻烦。坐在李太白身边的杜子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伸手拽了拽李太白的袖摆,冲着他使了个眼色。李太白无所谓的轻轻拍了拍他,他既然敢瞒,自然也就不怕公子责备。况且……他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吃着栗子的阮陶,随后从拈了一颗自己面前最大的栗子给他。阮陶诚惶诚恐的接过李太白手里的栗子,兴奋中带着些不明所以。李太白笑着低声说道:“日后季珍兄可要多多关照我。”阮陶只当是李太白见到自己这些偏方术法觉得有意思,于是笑着回答:“您言重了,能得您的亲睐在下之幸。”随后,阮陶不解道:“不过,为何叫我季珍?”李太白笑得从容:“你在上郡也算是有名声的,随意打听你的字自然不难知道。”阮陶了然的笑了笑,随后有意无意的向赵苏的方向瞥了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