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辞抱着自己残破的袖子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想怎么还不到御花园。谁知还没过多久,一旁昏迷中的幼年体男主发出了一阵含糊的呓语。沈容辞仗着对方眼睛被蒙住,大着胆子偷瞄过去,入眼的就是顾迟渊惨白中泛着病态红的小脸蛋。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顾迟渊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这热度,起码能有39了。说到底,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烧成这样,还被他们捆着……看上去着实有些可怜。沈容辞又摸了摸他的手,却发现手凉得厉害。而且他似乎丝毫不觉得身上烫,好像很冷似的,浑身都在轻微打着颤。糟了,不会病入膏肓了吧。沈容辞生前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打工人,不是医生也不懂医理,对待感冒发烧的认知只有去看医生、吃退烧药以及多喝热水,更不会懂得如何照顾病人。是以他见顾迟渊这般模样,顿时慌了神。沈容辞脱下自己的外袍,却迟迟不敢给顾迟渊盖上——不盖上,怕小孩觉得冷;盖上,小孩本就发着热,万一再捂坏了可能会加重病情。就在他陷入两难境地,捏着外袍犹豫时,原本昏睡中的顾迟渊突然一翻身,以迅雷之势将沈容辞压在了身下,本该被软绳捆住的双手如今却能活动自如,还按在了沈容辞的脖颈上,威胁似的收紧了。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沈容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和顾迟渊颠倒了位置。脖子上的压迫感让他忘记了惊呼,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的顾迟渊。——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挣开了软绳的束缚?顾迟渊依然蒙着眼睛,却能精准地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在不到一息之间就将自己制服了。而看他面色,发热的症状分明不是装的,却有力气突然暴起……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沈容辞,”似乎是体内药效未散,再加上发烧,顾迟渊的声音很轻,“可别发出声响,不然我的手没个轻重。”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掐着沈容辞脖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沈容辞连忙点头答应。可点到一半,突然想起顾迟渊这厮还蒙着眼睛,根本看不见他点头摇头。他又不让自己出声!眼看着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沈容辞灵机一动,猛地抓住了顾迟渊的胳膊,撩起对方的袖子想在他手腕上写个「好」字,以证明自己的服从。谁知指尖才碰到对方的皮肤,顾迟渊就猛地抽回了手,还直接让到了一旁,似乎不愿再与沈容辞有任何的触碰。顾迟渊这才扯下了覆在自己眼睛上的绸布。不知是不是沈容辞的错觉,总觉得这小孩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的。不过也难怪,任谁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再次被捆,捆他的还是早让他「自生自灭」的万人嫌,多多少少心里都会不痛快。沈容辞眼尖地看见顾迟渊背过手,不做声地用被自己碰过的手腕擦了擦软枕。就差在脸上写「嫌弃」二字了。也是有意思,自己刚才还一直琢磨着要如何嫌弃的人,其实早就将自己嫌弃了个彻底。原主和顾迟渊,也算两看相厌了吧。入戏、入戏……沈容辞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的人设,定了定心神,学着顾迟渊的样子,同样做出了个十分厌恶的表情。他擦了擦被顾迟渊掐过的脖子,理了理衣领,还一把扯过了顾迟渊身旁的软枕,一副不让他碰自己东西的小心眼做派。察觉到顾迟渊的视线投到了自己的身上,沈容辞怕自己露怯,硬着头皮回看了过去,直接对上了顾迟渊的双眼。就着暖轿内炉火的光亮,沈容辞这才真正看清楚了顾迟渊的长相。他面颊瘦削,以至于小小年纪就有了棱角;一双丹凤眼却是极美,不知是不是发热的缘故,眼尾微微有些湿润发红。他虽说面色苍白,看着就是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病秧子,而原本淡无血色的脸此时因为生病而染上了一抹血色,不难看出若是好好调理身体,将来会长成一个如何俊美的男人。别说,还真是个病美人。不知是不是沈容辞的视线太过直白,顾迟渊被他看得蹙了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沈容辞也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的脸看得太久了,连忙错开视线,抱着腿坐在一旁不吭声。谁知他这个样子反而让顾迟渊的眉头蹙得更紧,原本还算平静的嗓音顿时冷到了极致:“我在问你话。”不是你让我不要出声的吗?沈容辞偷偷撇嘴,心想这小孩确实也就只有脸能看了,性格实在太恶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