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帐篷外。空旷的草坪上吹过阵阵带着寒意的冷风。黑暗中，一草一木都被风吹动，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倏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古怪动静从外面响起，像是有人鬼鬼祟祟踩在草坪上的脚步声。我凝神屏气，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帐篷外的状况。就在这时，几道猫着腰的人影从马戏团旁边的小树林里闪过。察觉到这一点后，我和苏渊墨对视一眼。这个时间点来凶案现场的，不是侦探爱好迷，就是凶手本人。苏渊墨的黑眸紧紧锁定小树林里的那几个人。“是马戏团的人。”他道。不愧是尸祖大人，眼睛跟开了带八倍镜的夜视仪一样，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我从口袋里拿出瞳镜备用，小声说：“我们跟上去看看吧。”苏渊墨出声制止我道：“再等等，他们应该是想进左边那间帐篷，如果我们现在出去的话，很容易暴露。”我看了眼外面小树林里动作缓慢的几人。照他们这种速度，我和苏渊墨肯定能跟得上。我轻轻应了声：“好。”直到那几个人钻进马戏团左侧的帐篷里，苏渊墨才带着我轻手轻脚地跟上去。帐篷里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我和苏渊墨猫着腰躲在帐篷外，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是这几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詹姆斯莎莉和霍巧玉。他们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吗？怎么还能跑出来？霍巧玉压低了嗓音说道：“赶紧想办法把地下室的东西撤走，他们应该还没发现地下室里的‘残次品’。”听到这话，莎莉忍不住反驳道：“还管那些东西干什么？！我们不是回来拿钱的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詹姆斯附和着说：“是啊！我已经联系了芝加哥那边的人，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接我们！”霍巧玉的脸色异常平静，“不行，必须先把地下室的东西销毁，那些东西不能见光，这是‘神’的旨意。”听到这话，我心里大概有数了。他们口中的“神”，指的应该就是纣闻。是他指示霍巧玉等人回马戏团消除地下室的痕迹。照这么看来，把他们从警察局放走的应该也是纣闻。詹姆斯忍不住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听他的话？！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然而霍巧玉依旧固执己见：“如果不遵从他的旨意，你会死得更快的，别忘了你手下的下场，他们的死状可不比那些‘实验品’好看。”回想起自己的一个个手下死得惨不忍睹，詹姆斯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这才松了口，说：“行，我知道了，速战速决吧。”商量完之后，几人便进入了地下室。苏渊墨看了眼帐篷里的情况。确认他们几个都进了地下室之后，才带我跟进去。地下室里的灯都亮着，可霍巧玉他们却不见了。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实验室的档案柜后有一道巴掌大的缝隙。我轻轻拉了拉苏渊墨的衣角，低声道：“那好像是个暗门，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男人扫了眼档案柜后的缝隙，“那是上面游泳池的排污管，他们不在里面。”说完，他用脚踩了踩脚下的一块砖。“在这里。”闻言，我一脸狐疑地盯着苏渊墨脚下的那块灰色瓷砖。瓷砖是个一米宽的正方形，四周的缝隙明显比其他地缝宽，而且边缘有撬动过的痕迹。苏渊墨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道：“这下面是下水道。”第483章 姓霍的是个疯子我越发疑惑，“他们挖通下水道干什么……？”为了方便逃跑吗？“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苏渊墨将灵力凝聚在自己的指尖。伴随着他左手缓缓向左侧挪动，那块灰色的瓷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移至一旁。一个幽深的洞口暴露在我们的眼前。洞口隐隐飘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即便是我戴着口罩都能闻到。进入到下水道之后，这股臭味越发浓烈。阴冷潮湿的气息令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时，苏渊墨不知从哪变出来两只手电筒。他将其中一只手电筒递给我，“下水道里点鬼火会爆炸，用这个照明吧。”“行。”接过手电筒后，我才看清了下水道里的情况。下水道的通道结构呈拱形，这里的空间很大，高度能够让人正常行走。可脚下的污水却让我嫌弃地皱紧了眉头。污水里有不少块状物和絮状物，并且不时有几缕不同颜色和不同长度的发丝从我的脚边飘过。我感觉我和苏渊墨像是掉进了“臭臭火锅”一样，被各种脏东西浸泡入味。“这里全是尸魄。”男人低沉冰冷的声线在空荡的环境内回响着。恐怖在此刻蔓延。我警惕地握着手中的瞳镜，戒备地环顾四周。只见尸魄有序地排成两列。他们面朝墙壁，站在下水道的左右两侧，中间留出的道刚好够一个人通行。苏渊墨扫了眼下水道里的尸魄。“是有人故意把尸魄排列成这种形式，这样一来，尸魄就发现不了下水道里有活人，也就不会对人有攻击性，不用忌惮他们，正常走路就好。”他道。闻言，我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我猜，应该是霍巧玉把这些尸魄设计成这种排列形式的。爱丽丝说过，他们的灵魂被一个来自东方的灵媒师困在了这里，永世不能上天堂。而她口中的“来自东方的灵媒师”，指的就是霍巧玉。整个马戏团里，只有霍巧玉才有能力操纵这些尸魄。苏渊墨一手握着手电筒照明，另一只手牵着我走在昏暗的下水道里。他柔声提醒我道：“小心脚下，水里有很多尸块。”我浑身僵硬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个下水道不简单，所以从始至终我都不敢低头往下仔细看。一想到脚边漂着的是不同的人体组织，我的胃里就一阵阵地泛酸水。顺着下水道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忽然发现前方隐约有一阵微弱的光。我停下脚步，低声对苏渊墨说道：“把手电筒关了吧，他们好像在前面。”没了手电筒照明之后，整个下水道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前方尽头传来的一抹光亮在指引着我们前往。我和苏渊墨尽量放缓步伐，以免水声惊扰了詹姆斯他们。下水道的尽头有左右两个分岔路。光线是从左侧照出来的。苏渊墨拉着我躲在岔路口的墙后，暗中观察着那三个人的动静。只听一阵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在水中响起。詹姆斯满头是汗地从另外一侧走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