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药郎断然拒绝,低哑道:“我不会助纣为虐,相反,我想算一算你们利用我夺取气运的账。”“喂喂,何必说得这么不留余地呢?哪怕你想要我的位子,我也是可以让出来的。”药郎保持沉默。脑花劝说无果,悠悠道:“好吧,那我只能邀请你见识一下我打造的世界了。不管怎么说,托你的福,令我们长视久生、任意操纵的世界,已经有了雏形,这便是咒术世界。混乱的地狱,狂欢的娱乐场,随时恭候你的到来。”“我会在那里,令你服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脑花投影被药郎捏爆。无尽翻滚的黑雾,药郎支起手臂,手指抵住下颔,眸光仿佛望向遥远的地方。怀中的少年难过地喘息一声,虽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魂灵被触碰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他无意识地扭动身体,手指绞紧了药郎的衣襟,不安全感和恐惧达到了极致。药郎立刻收回目光,低下了头,安抚着吻他的额头。在兰草和寒柏的香气中,纸月乌微微张开了眼,环住药郎的脖颈,重重地抱了上去。不知为什么...纸月乌感觉到...他有失去药郎的危险...是灵魂被触碰灵力震荡,预感到什么吗?珠世小姐也说过,药郎的身边,没有他...药郎感觉到恋人的恐慌,轻轻回抱住了他。白骨王座上,不知何时盛放了无数柔软的莲花。寒冬、黑暗、他们终于相拥。...时间流逝,昏天暗夜,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怎么会...药郎看上去这么文雅斯文...但体能强悍的厨圣确实招架不住了。甚至险些从王座上跌落,爬着逃跑。可恋人却温柔强势地一遍遍挽留。最后,少年终于不省人事,在莲花簇拥下昏睡过去。药郎从识海灵宫中掏出一条银色脚链,系在纸月乌纤细的脚腕,捡起外袍,盖在他的身上,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然后,他独自一人离开了。...纸月乌醒来时,脚上传来清脆一声。他屈起腿,手指按揉太阳穴,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简直没脸见人。“艹。”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纸月乌踢掉外袍,突然发现脚上的链子。他目光一凝。这不是普通的链子。而是一种禁锢的术法。链子的主人若是怀有至诚之心,给佩戴者戴上时,心中同时设下限制,那么无论佩戴者实力多强,也无法突破。简而言之,就是一种强制性的‘为了你好’。再一看周围,药郎已经消失无踪。纸月乌在巨大的恐惧中,生出滔天的怒意。“这家伙...”他必定是一个人去解决什么事情了!果然,一张信笺从外袍中掉出,写道:“小乌,我去解决一件小事,很快回来。不必担心。结界七天后会解开,等我。”纸月乌把信笺攥成了一团。少年面色阴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睡了,自己被扔了。他跳下王座,腰疼到呲了下牙,意识到不能这样出去。又姿势怪异地爬上王座,纸月乌进了灵宫。他打算先给自己来一套护肾套餐,恢复气力,然后去找那个王八蛋。第77章 咒术世界但他很快发现, 药郎构成的混沌空间,竟然出不去。厨圣可劈万物的刀光,第一次遭遇了挫败。毕竟他不是盘古, 想劈开混沌还是差点功夫。乱劈乱砍了一阵, 纸月乌气喘吁吁,坐在地上, 揉了揉酸痛的腰。这种程度的阻拦, 更让他心下不安。药郎不顾惹恼他的风险, 将他囚禁于此, 也不想让他跟去, 说明将面对的事很危险。气恼过后,纸月乌冷静下来,寻找破局之法。所有结界、领域必然有其关键所在,但往往极其隐蔽, 不好寻找。纸月乌放出识海中的澎湃灵气,开始一寸一寸搜寻...三天之后, 他终于找到了药郎结界的阵眼。纸月乌将一缕气运注入其中,破坏了原本的有序运转。既然气运能穿越天道屏障, 对混沌结界也不该毫无用处。果然,漆黑坚硬的结界出现了一丝动荡, 涟漪扩散, 纸月乌抓准时机, 凝聚灵力, 刀光凌厉一闪, “破!”一缕天光穿入, 结界崩塌。出去后, 纸月乌才知道此间的天道已经换成了奴良滑瓢。而奴良组则由陆生继承, 奴良鲤伴辅佐。“药郎先生去了咒术世界。”陆生道:“是爷爷离开时告诉我的,他说你想去的话,也可以送你过去。”咒术世界?纸月乌联想到四天灾咒灵,推测咒术世界应该对气运公司很重要,说不定就是个大型咒灵实验场。他点点头:“那就麻烦了。”纸月乌已经计划好了,等到了咒术世界,他必要先找到药郎教训一番。既然已经成了有名有实的恋人,怎么能抛下他独自走掉?他可最讨厌‘不想让恋人受到伤害,所以一个人抗起所有’的套路了。气运裹身,天道助力,纸月乌如愿以偿来到了咒术世界。入目一片断壁残桓,烟气缭绕。仿佛刚经历一场浩劫,荒凉破败,堪称纸月乌历经世界之最。他皱了皱眉,找到一片还算完好的街道,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店里只有一个老奶奶,大多货架空空如也,地好像很久没擦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纸月乌问道:“老人家,请问发生什么事了?”老奶奶抬起浑浊的眼,一只眼睛凹陷,已经瞎了。她盯了纸月乌一会儿,摆了摆手道:“小伙子,赶紧逃命去吧。”纸月乌:“...”老奶奶叹了口气,道:“我哪里清楚发生了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城市就乱了,莫名其妙的人飞来飞去,打起架来树、房子轰隆隆地倒,死了很多很多人...再后来,人都疯了,不上学不上班,在大街上疯跑,自杀的,互杀的,一团乱,就像末日到来一样...”“我的小孙女,被她的同学,叫什么‘末日乐子人’的组织逼得跳了楼,那群小孩杀了我孙女后,又拎着尸体来到店里,气死了我的老伴,还笑话我们是不是‘玩不起’。我太愤怒了,骂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不好好学习,来做这些害人的下作事呢?’结果被一拳打瞎了眼睛。他们搜刮了商品,又说了好些叽里咕噜的不太像人话的畜生语,什么只要疯狂做坏事,就有机会加入脑花大队,蜕变成无所不能的咒灵...”“...小伙子,你觉得奇怪不?为什么能有人这么坏,而坏人还不遭报应呢?”老奶奶的语调如梦中呢喃:“也不知道我能活到哪天,反正岁数大了,也跑不动了,老伴孙女儿都死了,就留着我这么个糟老婆子...让我守着小店等死吧。”老人又叹了一声,唯一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纸月乌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老人家,您这里需要员工吗?”“唔?”老奶奶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纸月乌没再多说什么,他动用灵力,将整个小店打扫了一遍,光从擦干净的窗户照进来,货架、地板光洁如新,闪闪发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