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的,不过我现在需要一个能帮我试药的人,如果药没问题,有三成的把握对产屋敷少爷的病有治疗效果。”三成,其实不少了,只是,才三成啊。“试药的人?”医生的意思是,他捣鼓出了不少药,一直没给无惨用,因为不确定药到底起不起作用,需要一个试药的人,只是他花钱请人,都没人愿意。“可是,正常人试出来的药和少爷吃的药应该不同吧。”这让沙溺想到了实验室的小白鼠,问题就算是小白鼠,也要让它染上同样的病症才好观察研究的药吧,正常人都没有病,怎么好试药呀。完全没有科学根据。沙溺心底想到,只是没这么反驳,毕竟这个时代不同,沙溺具体的也不清楚,她忘记了很多,有时候脑袋里有概念,其他却不是很懂。“这个没事,我留过产屋敷少爷的血,还有别的,其他的没问题,只要有人试药就行。”沙溺还是半信半疑,这么不科学,感觉很不靠谱。但。她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睡下的无惨,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您在哪里找人的?我再加钱可以吗?”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总有需要一大笔钱而不顾危险的人。沙溺这么想着,找产屋敷夫人要了钱,又拿出无惨的钱和自己的小金库,加起来格外丰厚,这个价钱足以让人心动。希望可以快点吧。只是几天过去,还是没有人愿意。也许镇上的人都怕无惨的怪病,沙溺想着去别的地方看看,但无惨离不开她。傍晚时分,无惨醒了过来。他看起来很虚弱,几天就瘦了下来。但他眼里的欲望,让沙溺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蓬勃,旺盛。他想活下来。沙溺坐在床上,让无惨靠着自己,给他喂水喝。现在的无惨比她高很多,但虚虚的模样,像依偎在她怀里。他喝了两口开始咳嗽,沙溺拿手帕给他擦嘴,眼里尽是心疼。前几天他还有力气骂人打人,虽然不是对沙溺,且沙溺及时制止了他,这两天无惨好像打骂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的名字简直就是在嘲笑他。“无惨,无惨。”好起来吧。活下去啊。无惨紧紧抓着她胸前的衣服。“沙溺。”“溺。”声音嘶哑,病态尽显,他抬手摸了摸沙溺的脸,头靠过去,掩在她怀里声音很小。“我好不甘心。”“好想活下去。”“沙溺……”这样的我怎么敢说喜欢你啊。沙溺心口一颤。伸手摸了摸怀里少年的头。柔顺的头发在掌心中,都能感受到少年身体的冰凉。“会好的,无惨,你会好的。”她说着说着,鼻子一酸,差点掉出眼泪。我的少爷,我该怎么做。“我不想死,沙溺。”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心,好像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不会的,无惨,你不会死的。”无惨大概是乱了,依在她怀里第一次跟她说这些。他到底没敢说出自己的心意。沙溺哄了好一会,无惨才再次睡过去。给无惨盖好被子,沙溺走出房间关上门。天黑了下来,沙溺咬了咬唇,略艰难的做出决定。这么久没人愿意。只能她来了吧。她深呼吸一口气,提着灯拎起裙子走到医生家。“一直没有人愿意的话。”“我来试药吧。”虽然沙溺觉得这一点都不科学,可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应该也不怎么科学,最关键的是,沙溺实在不忍心看着无惨死去,亦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她一直有一个柔软的心,为此偶尔笨一点也可以。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那般,就算试药听起来这么不科学,她也愿意去试试。沙溺鼓起勇气。今天有点晚了,沙溺和医生约定明天再弄,明天开始医生会住进来,反正产屋敷家老宅子空房间空院子多的是。她其实很害怕。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勇敢。如此高价都没人愿意,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她也只是个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小姑娘,可是为了无惨她会勇敢又坚定。医生的小院在不远处,他将家伙全带过来了,沙溺入找他时他正在熬药。好苦的味道啊。平时无惨喝的药很苦,现在闻起来更苦了。沙溺走进去后咽了口口水,她很紧张,医生说别紧张,就是喝点药而已。“开始了吗?”“这个不是药,让你和产屋敷少爷有差不多病症的东西。”喂!更加不科学了啊!完全不靠谱,只是都走到这步了,沙溺没有后退。医生是可以相信的,从无惨出生就替他看病,其中有很多别的医生看过无惨,换了又换,只有他没有放弃无惨。沙溺捧着碗,闭上眼睛,心一横,将碗里黑不溜秋的东西全喝下去了。真苦啊。过了一会,沙溺就感觉身体渐渐发冷,随之而来的是若隐若现的疼痛,医生的助手拿着纸笔记录沙溺的感受和变化。片刻后,疼痛扩大,沙溺形容不来,但肯定没有她上辈子死的时候那么疼,但一直这样也足够让人受得了。她的痛感是普通人的两倍,医生说她感受到的比无惨要轻很多,她想说不是的,她的痛感得乘二,如果换个人来也许感觉没有无惨深刻,可她的感觉实在太疼了。沙溺真的很怕疼。疼起来就掉眼泪,这回努力想忍住不要哭,可还是忍不住,眼泪一滴滴往下掉,给医生吓得要终止。“不,不要停,我可以的,不疼,不疼,就是……就是太苦了,呜呜,药,这个,这个什么,好苦……太苦了……”好苦啊,药那么苦,也这么疼。试药继续。医生在一旁观察她的变化,问她的感受,调整药,折腾了一上午,沙溺才从医生这里离开。脚步漂浮,沙溺红着眼睛出来的。她去找无惨,看到无惨靠在门边。“怎么起来了?”“在等你。”无惨抬手想摸摸沙溺红红的眼睛,停滞片刻,还是收回手,“上午怎么不见你,哭过了?眼睛这么红。”“睡过头了,你快回床上休息啦。”沙溺说着就要拉无惨回床上,无惨摇摇头,“晒会太阳吗?”“喔,大少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会说要晒太阳?”所以今天身体好一些吧,沙溺想着握住他的手感受一下。似乎真的暖一些。两个走到石桌前坐下,沙溺坐到他旁边,扶着他。无惨身上搭了件厚外套,明明春夏交际的时节已经很暖和了。阳光从树缝下流淌下来,无惨靠着沙溺闭上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