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毁坏的人偶沉默的听着他们在桌上的谈话, 双手在不自觉之间握紧成拳。当天, 先后来找他的有长正、接着是桂木。长正跟倾奇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说白了就是【请帮帮我们】。桂木则是长正离开后对倾奇者说, 倘若你想离开, 我们便把你送出这座岌岌可危的岛屿。根据埃舍尔的计算,御影炉心周围的祟神浓度极高,凡人已经无法进去里面关闭御影炉心,这是一项即便是人工接力也无法完成的任务。倾奇者说,“我会去向他们求援。”那一枚金色的羽饰迄今为止都保存得很好,被他放在包裹里。只因为桂木说要隐藏身份,他就从来没有将这枚珍贵之物示人。“但……在那之前,请等等我。”“一天就好。”*你终于找到了能够使用自己力量的办法。是力量的逸散。现在属于地脉的力量盘踞在你的体内修复着你受损的灵魂,但只要有意识,你也可以把地脉的力量散开,或者吸收这些怨念。奇异的是,你竟然感觉吸收这些愤恨和怨念的感觉似曾相识,仿佛不是第一次。虽然雨永不休止,但你能悉心的遮盖这一片区域,让密布的乌云散开,梳理因为怨念而活动、愤愤不平的地脉。这需要耗费你的大量精力。假如这一片的地脉能够梳理平稳,起码人们还能到这里避难。雷雨声在你的脑海之中噼里啪啦的炸开,你明显更难受了。所以你才没有发现、你才没有发觉人偶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就算在这么艰难的坏境,在如此疯狂的风暴之中,你仍旧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倾奇者……!你还好吗?踏鞴砂的大家没事吗?附近没有在下雨了,大家可以来到这里来避难……”你的话语戛然而止。“织生,我要出海了。踏鞴砂的确陷入了危机,所以我们要出去求援。”美丽的人偶露出笑颜,“出去的人没能再回来,我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在这种天气出航?!很危险的!!你……”你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焦急得团团转,可面对他的笑容,你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没有、没有其他办法吗……”“嗯。就目前看来没有——”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求援,另外一条更是九死一生的关闭御影炉心。或许是他还残留着自私的情绪吧。他还不想进入炉芯、不想死去。“我能回来的,不用担心。但是在那之前……织生可以陪我做一件事吗?”*就算是湿润的雨天也没关系。你答应了他的请求,他露出释然的微笑,然后从保护得极好的包裹之中拿出来了紫纱。那是曾经他在借景之馆中沉睡的时候,伴随着华服一同盖在他身上的物件。“……?”你困惑的、迷茫的注视着他的动作。“织生,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改变了身形,他便凑近、来到你的眼前。他极为郑重的将紫纱盖在你的头上,轻声说,“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盖着这个。”“那个时候的你,还不能这样。我记得很清楚,但现在不同了,你不一样了。”“丹羽跟我说——妻子是应该有婚礼的。”“新娘会穿洁白的白无垢,我觉得那肯定很适合你,但比起白色,我更希望是我的色彩。”“……”你知道、你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只有两人的婚礼。就像是在热闹的时候偷跑出来,唯有你我二人的祭典与烟花。……你无法拒绝。因为这不是正式的婚礼。就像是孩童之间相互扮演的家家酒,一人扮作丈夫、一人扮作妻子。用现有的道具来拟似婚礼,可终究不是真的。盖上紫纱之后,他又耐心的整理你的头发,从你的刘海到两边的鬓发,再到身后的长发。确认每个环节、每个部位都被朦胧的紫纱所笼罩。“织生……?”他轻声问你,“为什么一直沉默……”“……”你落下泪。眼泪从眼眶之中不断的溢出,滚落出来。浸湿你的脸颊,滑过你的下颚。“可是……”你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仅仅只是一隅的安稳之地并不能拯救所有的人,人偶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出航,你要践踏他的决意,跟他说当胆小鬼也没关系吗?但是,没用啊。即便你跟他说了,他也不会听你的话、也不会就此选择逃避。……“别哭。”他的手擦去你的泪水。你经常拭去他的眼泪,他也会拭去你的泪水。你的发丝被紫纱压住,朦胧的视线看见人偶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有些奇妙的触感出现在你的侧脸。“……是苦味,对吗?”他的舌尖沾着眼泪。非常纯粹的猜测。——他尝不出你的眼泪的味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至少……完成这件事,好吗?”他的嗓音之中带上了些许的恳求。“……”你努力的止住眼泪,试图对他露出笑容。“嗯。织生真好。——”他恢复了像是先前无垢的人偶一般的语气。“还有这个。”人偶从记忆里搜寻到大概的流程,但那些流程过于正式,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之中不可能完成。好在……花束是可以的。他将采来的花交给你,“然后就是亲吻……”你捧着湿漉漉的、被雨水打焉的花,闭上眼睛。他逐渐靠近你,柔软的唇瓣印在你的双唇之上。这是一个持续非常短的、短到转瞬即逝的亲吻。可其中所蕴含的,名为爱意的分量,比蜻蜓点水的吻要更加沉重。沉甸甸的,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内心。“好……结束了。”真诚的笑容在人偶的脸上绽放,他一字一句的说,“织生、成为我的新娘。”“直至你与我的尽头。”“……”你终于在眼泪中找回自己的思考、找回自己的思绪,“你一定要回来。……还有、加油……”……你还能说什么……快想想啊!可透明的紫纱和人偶的脸在眼泪之中模糊成透明的色块,体内被你吸收的那些怨念也在不停的叫嚣。你伸出双臂,抱住了人偶。雷鸣终于在此刻歇止。可休止的风暴只象征别离。那枚黄金的羽饰被倾奇者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他说,“我走了。”“再见,织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你必须要寻找能离开的办法。可无人知道答案——幸好命运向你递上了橄榄枝。你再一次见到多托雷以及哥伦比娅,是在倾奇者出航之后。这个组合令你有些惊讶。“那么,【博士】。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吗?”哥伦比娅一袭白裙,嗓音如鸽子的白羽那般轻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