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身体可有哪里不适?”你摇摇头,“已经没事了。”之后一时相见无言。或许是有太多的话想说, 导致你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也有可能是, 彼此默默相望的时间也很珍贵。“和我出去走走吧?”你问他。“嗯。”他点头答应,朝你伸出手, 你柔软的指腹接触到他的手套,有些冰冷,“望舒客栈, 是距离璃月的入口荻花洲最近的地方……倘若你有意,我便带你过去。”“好。”你一口答应。在魈的印象之中, 荻花洲数千年来没什么变化。人们来来去去往复循环,他所见的景色也是一日复一日。他牵着你的手, 带你翻过坡道、小山。……你有不得不问的事情。好在天气很好。你的指尖有点颤抖, 脚下踩着青石,问,“大家都去哪了呢, 可以告诉我死因吗?”“……”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又仿佛早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问,便向你娓娓道来,“弥怒、应达死于业障发作之后的相杀,伐难死于业障发作的狂乱,但……”“还有浮舍。他在约莫五百年前不知所踪,我也在寻找他的踪迹。”“你无需感到难过,这是我们早就知晓的宿命。在迎接我们的命运终结之时,我们都已感受到这是不可违抗的磨损。”“……”你知道,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你应该知道……应该知道的。但为什么听到了大家的结局之后,你还是会这么难过,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感到痛苦呢?因为和大家相遇、和同胞们相处的每个日日夜夜曾是支持你活下去的源泉。即便在痛苦、绝望缠身之时,你也从未想过要就此死去。因为……有同胞在。大家都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勇于反抗梦之魔神,你愿意用两百年的时间来布局,为同伴们换取光明。人终有一日会死,夜叉也一样。神明也会归于尘土,魔神也会被卷进命运的漩涡。但是同胞们的意义对你来说不一样……所以,你现在——哭泣也是可以的吧?你的眼泪不断落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魈已经将你拥入怀中。在漫长的时间中,渴望的重逢已经被磨成齑粉。而你不能接受的、过分残酷的情感变化也出现在了你的身上。对魈的心动仿佛死于两百年前。你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魈却温柔的将你拥入了怀中,仿佛在这数千年之中,他澄澈的一颗琉璃心从未有过改变。“你还是太脆弱了。别哭,别再哭了。织生。”他知道你把同胞看得有多重要,长达数百年的布局就是证明。但……“我们死于战斗之中,没什么遗憾的、后悔的。”“在这数千年来,我们奉帝君之名斩妖除邪,累世的业障是我们应该承受的后果——”“你不在,也是好事。”“……不是好事。不是……不是……”你呜咽着,因为你更想和伙伴们一起承担……啊。可你做不到。你现在还必须探寻世界的真相,你就连陪伴魈这件小事都做不到,你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魈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浮舍在数百年前发狂失踪,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是想找到浮舍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都不能归于安宁之中,也要找回英魂的尸骨。“织生。”魈突然呼唤你的名字,你的视野朦胧,却能看见周围光芒大盛,一只仙蝶凝聚在魈的手上,只是……风元素不再清透,沾染着墨一般的黑,“你曾说过,你若归来,给你再做一只仙蝶。”“如今我的力量沾染业障,这仙蝶不能为你所带。”“……你看?如何?”魈似乎是真的想哄好你,但又找不准办法,最后只能做了只仙蝶。你的视线凝聚在仙蝶上,样式还是和数千年前一样。魔神的残渣,你没办法净化……“……”你深呼吸,努力的平静下来,脑袋里嗡嗡作响,无数的感情在其中翻涌、滚动,你的心情也是飘摇不定,但是……你已经可以平复下来了。“很漂亮。我很喜欢。”……你衷心的觉得,要是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但你不能逃避。“空和派蒙呢?”你问魈。“他们二人去参加请仙典仪了。”魈的仙蝶在他的手中消失,“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在他们眼中是面见帝君再好不过的机会……”你顿时露出了一种奇妙的表情,“你没有告诉他们岩王帝君就在他的身边吗?”“……”“……”收获了两份沉默。魈别过脸,“帝君没有表明身份,想来是有自己的顾虑。我又怎好当一个中间人?”你:“……”更加微妙的表情.JPG也就是说,倘若摩拉克斯亮出身份,空和派蒙甚至不需要去参加请仙典仪……你应该早点告诉这两人的。让你回想一下你在当时都干了些什么。吐血,哭泣,昏迷。吐血还来了两次。……只能说,你没能告诉空和派蒙是有原因的。“那……这段时间内,你就和我在一起吧?等空和派蒙回来。”你试着提议。就像是要享受这时光一般,稍微贪心一点,就偷懒一下子……应该没问题吧?“嗯。”魈回答了你。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和冷淡,但你知道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并非对你不满。浮舍的消息,在旅途之中,你也会去找的。“对了……”你也试着启用风元素,凝结出仙蝶。纯净的风元素所凝结而成的仙蝶晶莹剔透,振翅欲飞。你微微一笑,“仙蝶,我也可以给魈哦。”或许是抱有那么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态,你举起手臂,仙蝶便晃晃悠悠的摇曳着身形飞到了魈的发间。那墨色与青绿挑染而成的发丝,现在又多了一枚仙蝶的身影。“……胡闹。”魈的语气生硬,去碰那发间的仙蝶,仙蝶却像是躲着他的手一样,从左边飞到了右边。“噗……哈哈……”你忍不住笑意,微风拂过你的面颊,仙蝶在魈的发间处瑟瑟发抖,仿佛是担心魈再次朝自己发难,“你就别欺负我给的仙蝶啦。”尽管你做出来的仙蝶并没有监视的作用,但仅仅是作为装饰也足够好看。你的目光飘摇、游弋。从少年锐利的眸光到纤薄的唇瓣,魈抿唇,最后还是放弃了捉住捣乱仙蝶的打算。“随你心意罢。”他如此说道。戴着透明的风仙蝶的人,过去是你,现在是魈。少年仙人眼尾那一抹妖冶的赤红随着他垂首的动作微微内敛,他似乎想问你什么,但又担心你会这样消失。……这是,他的一场美梦吗?或许是在噩梦、苦厄的间隙中挣扎太久,以至于连这真实的、栩栩如生的现实都变得如梦似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