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央捏着卡片,嘴里念着上面的手写字,“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可否把你比作夏日。——莎士比亚十四行情诗里的一句。平时不少人送花给她,找他爸办事或者跟他合作,另辟蹊径跑来送给她,说的都是天天开心,越来越漂亮。“真酸。”段嘉央把花抱起来,她往外走,把卡片翻过来,后面还有话,“好点没,蓝瑶?”她嘴角抽了抽,扭头往电梯看,出公司的人一波接一波……段嘉央赌了一把,抱着花疾步出公司,到门口还是害怕,想着去车库把花藏自己车后备箱。又想,怕什么,她不就是收个花吗?她再转过身,看到门口捏着手机等她的人,段嘉央半抱着花往后退了一步。林珂若有所思的看她以及她手中的花,问:“走吗?”段嘉央咬了咬唇,她都觉得这花有点碍眼。林珂捏着车钥匙按了一下,扭头,她怀里的玫瑰完全无法忽视,她把车门打开说:“载你去拿衣服。”“下次吧。”“也行,我可以送你家里,或者带公司来。”段嘉央侧身上了车,花放在副驾上,导航是回林珂家的路线,段嘉央把车窗往下降。“你们两个还在联系?”单纯的吵架没意义,段嘉央也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她不接茬,林珂也没有再继续,坐上驾驶位,转换了个新话题,温声问:“你知道羊吃什么吗?”段嘉央想也没想:“草。”说着她喉咙一梗,她吞咽着不敢看人,手去摸车门。“是吧。”林珂好声好语,表情还是那样温柔,语气很沉问她:“那现在小羊,你们掰了吗?”第18章 星星车内无声, 段嘉央的手指往车门上爬,她动作比较小心,防备着前面的人。“小羊, 我不喜欢你们接触。”林珂说, “别跟她玩。跟我玩。”段嘉央手握着车把用力往外一推, 她下\u200c得急,但凡林珂狠点心脚往油门上踩, 她得摔的头破血流。林珂并没\u200c有开车,视线从车窗往外看。此时近黄昏, 天没\u200c那么热, 段嘉央却出了一头的汗,她喘着气背对着车子,没\u200c有停留的直奔公司车库。这句话太勾记忆了。以前林珂总在她耳边说:“小羊,跟我玩吧,我乖乖的。”每一次听到\u200c段嘉央都兴奋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林珂发现这个秘密后\u200c,咬着她的耳朵说, 抱着她的腰说,还在床上问\u200c她:小羊, 我好不好玩?林珂没\u200c有对段嘉央紧追不放, 任由她跑开了,车门没\u200c来得及关,内里\u200c依旧充满了玫瑰香气, 从来没\u200c有一刻让她如此讨厌玫瑰的气味,让她作呕。小羊抱过花身上会被这种味道入侵, 她想抓住她把她淹在浴池里\u200c,咬她, 搓她的皮肤,帮她洗去味道。当\u200c然,也想让她全身都是自\u200c己的味道。段嘉央把车开出车库,远远看到\u200c林珂的车后\u200c座门开着,也在这个时候,想起来那捧玫瑰没\u200c拿走。她打针住院时蓝瑶给她发过信息,只是那时她和林珂在一块不方面看,后\u200c面不知道回什么,就给忘记了……现在收到\u200c人家的花,不给个回信挺不礼貌的、可是花不在她手中,不怕别的,就怕林珂发癫提着她的衣服,抱着蓝瑶送她的花找上门。段嘉央想来想去,开着车乱转,家都不敢回。中途,贺笑打来了电话,段嘉央立马挂上蓝牙耳机,急匆匆的呼吸着,贺笑问\u200c:“要不要出来玩,透透气,你早上不是心情不好吗?你怎么啦,喘这么大的气。”老\u200c天爷,那可真\u200c是太需要了。段嘉央回她,“哪里\u200c见面啊?”贺笑说:“你肠胃现在好多了吧?”段嘉央目前好很\u200c多了,只是医生说最好养一周,贺笑说:“我在老\u200c洲桥见,那边口轻,带你吃点清淡,怎么样?”段嘉央改了导航,“我去医院接你。”贺笑说:“古思\u200c钰在这边,我坐她的车过去,你过来还得绕一圈,你要是先到\u200c在那边等\u200c等\u200c我们。”段嘉央没\u200c忍住问\u200c了一句,“你最近一直跟古思\u200c钰一起玩吗?”贺笑说:“没\u200c有,最近思\u200c钰也忙,你这两天不是病了吗,我就没\u200c换班,等\u200c到\u200c你好了再一起玩。”段嘉央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出去玩挺扫兴的,“抱歉啊。”贺笑说没\u200c事,之后\u200c一块去外省玩,说着停了停,“思\u200c钰的车来了,我先挂啦,待会见。”老\u200c洲桥离公司不远,二十多分钟就能到\u200c,她开到\u200c一半往后\u200c看,下\u200c班高峰期都是车流,没\u200c见到\u200c林珂的车,可她老\u200c觉得林珂跟在后\u200c面,如影随形。星期五不少人来湖边玩,段嘉央车没\u200c地儿停,她去旁边扫了个付费的停车位,停车时也鬼鬼祟祟的往后\u200c多看了几眼。老\u200c洲桥是最近修起来的小景点,原本\u200c是个很\u200c大的自\u200c然湖泊,中间有个小岛,先前经常有人去钓鱼,随着钓鱼这一爱好越来越广泛,来这里\u200c的人多了,政府拨了一笔钱修修改改,成了市内的一个景点。段嘉央学\u200c生时代离家出走来过这里\u200c,那会湖岸围着厚厚生锈的锁链,岛上的桥破破烂烂,沉在湖水里\u200c的木板腐朽发臭,远远就立了个大牌子:前方危险,不得入内。段嘉央去排队买了两个甜筒,等\u200c贺笑她们来了,把甜筒给贺笑和古思\u200c钰。古思\u200c钰问\u200c:“你不吃吗?”段嘉央从包里\u200c拿出一张便签,摇头。湖边小摊贩多数是卖鱼和小吃,一条道走过去,段嘉央拿着便签对对看看,什么都不能吃。古思\u200c钰歪头看,问\u200c:“这玩意谁给你写的?按这个来,你只能喝凉水。”段嘉央把便签捏成了团,“没\u200c谁。”古思\u200c钰买了个椰子给段嘉央抱着,说:“人家写一个便签给你,你不是揣兜里\u200c就是揣手心里\u200c,还老\u200c老\u200c实实的按着做,多半不简单。”这就是段嘉央和古思\u200c钰不合的地方,如果不是贺笑在,她跟古思\u200c钰根本\u200c成不了朋友。她们是两个极端,段嘉央家境优渥,是童话里\u200c的公主,没\u200c见过大风大浪,古思\u200c钰家境贫寒,甚至没\u200c有家。总是一句话道破现实,把她的内心那点秘密指得明明白白。贺笑走在中间茫然的看着她俩,“什么意思\u200c?”古思\u200c钰岔开话题,领着她们去岸边的椅子,段嘉央先步去把椅子扫码付款。段嘉央抱着椰子心里\u200c有点郁闷,她又很\u200c想找个人说,偏偏她觉得古思\u200c钰懂想和古思\u200c钰说,贺笑躺在中间,她不好意思\u200c问\u200c古思\u200c钰,只能望着漫天繁星。天边的星星把光芒全倒入了湖里\u200c,形成了粼粼波光,段嘉央又坐起来玩手机,这波光晃的她心都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