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想想“我不习惯人伺候,若是为我梳头更衣,两女便足矣。”“你倒是不讲究。”刘彻虽然奢侈无度,但对她的简朴很满意,“朕都忘了哪些人是太后的,哪些是太皇太后的,待朕查清楚,便让春陀送过去。以后朕晚上歇在昭阳殿。”卫子夫猛然直视他,“你给我再说一遍!”“你现在是我的宠妃。”刘彻提起宝剑,另一手搭在她肩上,“你见过弃宠妃于不顾,改睡别人的皇帝吗?”卫子夫张了张口,“我,我咋没见过。”“在哪儿见的?”刘彻推着她出去。卫子夫舔了舔嘴角,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戏文里,不行吗?”“行,怎么不行。你怎么不索性说在梦里。”刘彻搂着她的肩头,卫子夫顿时离他更近。卫子夫不禁皱眉,“有——有必要这么,这么亲密无间吗?”“你一个女奴,没有任何功劳,只靠一张脸,一跃龙门就位居昭阳殿,朕离你一丈远,就不怕太皇太后有所怀疑?”刘彻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明天把卫夫人的弟弟卫青留在宫中教养做铺垫。卫子夫轻笑一声“你说太后,我或许担心害怕。太皇太后?她巴不得你不近女色呢。”“……你知道的太多了。”刘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卫子夫上辈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刚刚误以为刘彻变卦,有意跟她假戏真做,她还没做好准备才慌。这会儿得知是为了坐实宠妃的名头,卫子夫拉下他的手。刘彻眼中疑云众生。卫子夫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整个人贴着他,娥眉微蹙,往四周看了看,惨兮兮的嗲声道“陛下,昭阳殿远不远啊?妾身的脚走的好累呀。”刘彻想笑,压低声音“真该送你一盆水,好好照照你这幅矫揉造作的样儿。”“那您还真小气,连铜镜都舍不得。”卫子夫倚着他臂膀,娇滴滴笑道。从远处看去,谁不赞一声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好生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刘彻小声说“铜镜不真切,水看的真切,还可以给你洗洗脸。”卫子夫眼波流转,白他一眼,“又拐弯抹角挤兑我厚脸皮呢?亏得你还是个男人,就这气性?”“你这么了解朕,不知道外甥像舅?”卫子夫神色一怔“田蚡?”瞥到他竟然点头,顿时服气,不愧是田蚡的外甥,厌恶起一个人来连一刻都不忍,“那老小子你打算怎么办?你没亏待过他,还对他言听计从,他可倒好,吃着锅里瞧着碗里,还想连锅带碗一块弄家去。”刘彻止不住笑出声来,胸膛震荡的卫子夫想给他一拳。“还笑?淮南王快来了吧?他可是一见着淮南王就说你后继无人。你才多大,十八,就这么诅咒你。”刘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口语,养肥了好过年?”“你当养——”“猪”字连忙咽回去,盖因此时的富人不屑食猪肉。逢年过节杀猪也不过是留着猪头祭祀先祖。卫子夫小声说“当养牲口呢。”第8章 刘彻确确实实有这个打算。田蚡身份特殊——他亲舅舅,暂时不好动,否则太后能哭的他无心朝政。刘彻转向她“不然呢?你饱读诗书,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我主意不少,可人家中间也没横着一个太后啊。”刘彻颇为意外“你也知道?”“我还知道你们老刘家以孝治天下呢。”刘彻“既然这么清楚,也该知道老刘家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吧?”卫子夫不禁瞥一眼他,欲言又止。“说!”卫子夫“以后再也不说‘你们老刘家’,说咱们大汉行了吧。”刘彻眼中蓄满了笑意“朕就喜欢聪明人。”“您可别喜欢我。”刘彻好生无语“朕还能吃了你?”“你不吃人,可你会杀人。”卫子夫见他瞪眼,“那您自己说,上辈子得你看中的人,除了谁也动不了的卫青霍去病,有几个善终的?我就不提‘巫蛊之祸’了,毕竟那时候你老糊涂了,被小人蒙蔽也怪不得你——”“你就是这么不提的?”刘彻气笑了,“不提朕都老糊涂,你要是提了,朕是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卫子夫可不担心刘彻跟她动手,否则没法解释他干嘛还重用卫青一个小孩儿,“我要提就不是直奔主题了。韩嫣还活着吧?”刘彻愣住,实乃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过久远。“韩嫣现在是上大夫?”卫子夫问“这个官虽然不大,可你们此时关系好啊。他又没犯事,还帮太后找到头婚生的闺女,你打算怎么办?不疏远他,想到他弟韩说那个搜查东宫,挖出巫蛊的人,你不膈应啊?”刘彻深深地看着她“知不知道朕现在最想做什么?”卫子夫抬手把自己的嘴捂上,嗡嗡道“陛下——”“就这么捂着。”刘彻大步流星地朝昭阳殿去。卫子夫放下手,小跑跟上“陛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不知,那就不要说。”“可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有人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砰!卫子夫往后一趔趄,条件反射性抓他的衣袖。刘彻回身看去,伸手把她拉回来。嘭地一声,卫子夫又撞到他胸前。刘彻痛的闷哼一声,“你的脑袋是铁打的?”“还不是你突然停下又突然转身。”卫子夫捂着脑门抱怨,“你该庆幸我的脑袋硬,否则早被你给撞开花了。”“正好,省得一天到晚喋喋不休,跟个蜜蜂似的嗡嗡的人脑壳痛。”卫子夫揉揉脑门“你当我想?”“合着又是朕的错?”刘彻瞪着眼睛看着她。卫子夫嘿嘿笑道“哪能啊。是我的错,没看到你突然停下。”“你——那是朕没想到你的脸皮如此之厚,赶上外城墙了。还防民之口,亏你说的出。你都住进昭阳殿了,还是民吗?普天之下的老百姓认你吗?”卫子夫点头。“你还敢点头?”刘彻的眼都直了。卫子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不是我说的,你老祖宗高祖皇帝也认。”刘彻觉得他这辈子别说六十岁,照这么下去,他能迈过五十大关都是天可怜见。“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吗?”卫子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刘彻忍不住磨牙,他就不该停下。卫子夫勾住他的手臂。“放手!”卫子夫贴上去,“我现在可是您的宠妃。”“你还知道自己是宠妃啊?”刘彻惊得又不由地停下。卫子夫点头,“当然!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吧。”刘彻再次转过去,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不信?觉得我故意的?”刘彻充耳不闻。“亏您还是大丈夫,还是一国之君。我要不是担心你忘了,吃饱了撑的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