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忧九十九。这句话听说过没？”卫莱道\x1a：“于忠心耿耿的老臣而言,你父皇就是那\x1a幼子。也有可能希望你父皇能看在他忠君爱国为社稷的份上，将来子孙后代犯了错，能饶他们一命。人之将死,任何事情都\x1a有可能。”卫婉：“这么快？”“昨天早上还好好的，今天病重\x1a,多半是突发\x1a急症。”卫莱道\x1a：“这种病神仙来晚片刻也无能为力。”卫婉对其没啥感觉,闻言就转移话题，“现\x1a在的那\x1a个丞相，我有次从宣室过,瞧着年龄也挺大，走路都\x1a晃晃悠悠的。他身体还好吧？”卫莱想说，还行吧。忽然想到后人盘点刘彻一朝的丞相，得善终者没几人，其中就有公孙弘。卫莱隐隐记得孙弘便死在任上。未时三刻，刘彻回来。卫莱瞧着他脸色不大好，窦婴怕是回天无力，没敢提公孙弘。翌日，卫莱才问：“公孙弘的身体如何？”“他——”“好好的”三个字咽回去，公孙弘可比窦婴大多了，按照前\x1a世他只有一年寿命。八十岁的人，卫莱玉佩空间里的那\x1a些\x1a东西再好用对他也没用，身体各种器官衰竭，除非有返老还童丹。这种丹药卫莱没有，刘彻更不可能有。用早饭时，刘彻寻思着要不要放其归家。随之想想公孙弘的性子，看似仁厚，实则是个爱记仇的。这等心胸，让他回家不论什么理由，都\x1a能要了他的命。今日没早朝，抵达宣室，刘彻令郎官拟定诏，令各郡国举孝廉，非孝廉者有两\x1a年乡村或私学经验也可进京。未被录用者，朝廷报其车马费用，且此令长期有效。传至天下，举国皆惊。然而，除了各郡国举荐以及自费来京的人才，并无其他人。这其实也不能怪天下百姓，县学都\x1a没几所，哪有什么私塾，更别说村学。这一诏令反倒让商人起了办学的心思。不过，也是一闪而过。好的老师在私学里呆两\x1a年跑来，谁还来上课啊。无人上课，拿什么赚钱啊。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商人歇了，京郊周边富裕村落的村长里长动了心思。朝廷默许办私学，早年还给过他们《论语》，城中有学问的人还不少，他们完全\x1a可以几家凑一下钱请个老师啊。在他们村里待两\x1a年，不会写\x1a辞赋也能一步登天，哪怕束脩少一点，他们肯定也愿意干。确实有不少文采还不如东方朔的人动了心思。诏令发\x1a出\x1a去之后，刘彻也没当甩手掌柜，特意命几人留意城中和京郊的动向。两\x1a个月后，传来消息，京郊周边多了五处私学，长安也来了不少孝廉和有才之士，刘彻可算放心了。此时窦婴已葬入窦家祖坟。刘彻这人经历了太多生与死，心脏早已坚硬如铁，除了偶尔看到公孙弘苍老的样子，会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x1a气\x1a，再也没有其他波动。反倒是卫青，教他做人，为他解惑的师者长者去了，一直郁郁寡欢，事情认真做，人也是真没精神。眼瞅着三伏天到来，刘彻热的心情烦躁，不光要面对他这幅样子，每天还要看到一个比一个老的老臣，没几天他就待不下去。匈奴元气\x1a大伤，今年来犯的可能性极少，前\x1a世今年也没有大的天灾，可谓外无外忧内无内患，朝中没有要紧的事，刘彻索性带妻儿前\x1a往甘泉宫。同时带去的还有他令孝廉和自荐者写\x1a的文章。抵达甘泉宫歇息一天，刘彻亲自教小太子学问和骑射。卫莱带着女儿去菜地。卫婉想不明白：“母后，我还要学怎么种菜种地啊？”“你知道\x1a一亩地产多少粮食？”卫莱问。卫婉下意识摇头。“你的食邑这些\x1a年都\x1a是你父皇代为管理。过些\x1a年要你自己管，一亩地收获三百斤，他们跟你说一百斤，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多的？”卫婉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百斤不多吗？”卫莱顿时不想搭理她。“母后，我错啦。”卫婉拉住她的手臂，“您说，我先用脑袋记下，回去就写\x1a下来。”卫莱：“今天我先跟你说一下，过活儿我们去摘葡萄，我教你酿葡萄酒。”“酒也要学？”卫婉惊呼。卫莱道\x1a：“你可以不学。但你以后要么高价去杂货店买，要么跟你二\x1a姑似的，三天两\x1a头去宫里打秋风。你选哪个？”两\x1a个都\x1a不选行吗？卫婉看着她母后。卫莱：“行啊。以后别喝。”“母后！”卫婉扯着她的手臂，“我不长大行不行？”卫莱被她摇的想笑：“我不想老行不行？”卫婉歇了，屋里的倒在她身上，“为什么啊，为什么人一定要长大啊。”“好了，赶在天热起来之前\x1a摘好。”卫莱拍拍她，就让奴婢去拿筐。母女俩绕着菜地转一圈，就朝葡萄架下去。“弟弟学不学？”卫婉一边摘葡萄一边问。卫莱：“过两\x1a年你父皇便会带他去皇庄。想当一个好皇帝，不了解百姓可不行。”“会管理呢？”卫莱反问：“你都\x1a不知道\x1a他们想要什么，怎么去管？像秦二\x1a世‘指鹿为马’的管吗？”“弟弟再混账也不可能是秦二\x1a世。”卫莱：“为何不可能？你现\x1a在看到你父皇是勤政爱民，时常开他的私库赏士族。你可知十年前\x1a，你父皇整天惦记着什么？”“什么？”卫婉不知。卫莱道\x1a：“他要大兴土木，在上林苑再建一个比未央宫还要雄伟壮观的宫殿，还打算把廷议搬到那\x1a边。上午处理政务，下午出\x1a门就能打猎。”这事卫婉第\x1a一次听说，不禁说：“父皇真会享受。”“少听你母后胡扯。”母女二\x1a人回身看去，刘彻站在树下，正朝卫莱瞪眼。卫婉一时弄不清真假：“既然没这回事，母后怎么会这样说？”“你母后的脑袋天马行空，谁知道\x1a她整天想什么。”刘彻捏一个红彤彤的葡萄，“怎么还有点酸？”卫莱顺嘴说：“大概太阳光不足。这东西就该种在西域。”“西域除了种棉花和葡萄，还适合种什么？”卫婉好奇地问。卫莱道\x1a：“红枣，比蜂蜜甜。还有各种北方的瓜果。”“橘不行？”卫莱：“橘生淮北则为枳。”“以淮河为界？”卫婉又忍不住问。卫莱点头。“说到淮河，朕突然想到淮南王。”前\x1a世淮南王正是这一年谋反被他发\x1a现\x1a，继而处死的。而今不敢再反，刘彻却想念他那\x1a些\x1a土地，真的很肥沃啊。卫婉：“刘陵的父王？”刘彻微微点头，“婉婉，交给你一件事。朕在宫里你祖母不敢召见田蚡。朕来到这里，你祖母一定忍不住。回头问问你祖母，刘陵想不想她父王。”卫莱忙问：“你要干什么？”“这事你别管。”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