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众臣的小打算没能瞒住刘彻,卫青和霍去病也看得一清二\x1a楚。霍去病跟卫青到幕府,就问:“西行的人只定一个张汤一个张骞,经过刚刚那一场,陛下不会把溜须拍马的全弄走吧?”这种事情\x1a刘彻当真干得出,这点\x1a卫青毫不怀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卫青看到他脸上的幸灾乐祸,“这事你可别\x1a去问陛下,小心陛下让我留下,让你随行。”霍去病摇头\x1a:“我没意见,婉婉也不同意。”“你确定婉婉听\x1a你的?”卫青问。霍去病:“当然,我是她\x1a——”想\x1a到每次进出皇宫都能看到的公主府,霍去病不确定了。人家闺女出嫁,都担心闺女和离。到帝王家,帝后反而巴不得闺女离婚。父母这么为闺女考虑,卫婉绝不舍得让父母失望。卫青等着他继续,等来的却是他一言难尽的模样,顿时\x1a想\x1a笑:“你也不想\x1a想\x1a陛下和你姨母就这一个女儿,小时\x1a候恨不得当成男儿养,怎么可能养的因为嫁给你就什么都听\x1a你的。”霍去病张了张口,“就这样太子还担心我欺负婉婉?”“我也担心。”卫青道。霍去病不想\x1a跟他舅舅说话。卫青:“女孩家的心思终归敏感一些。到了你家毕竟不是在宫里,各种不习惯,你若习以为常,岂不委屈了她\x1a?”霍去病禁不住说:“我家哪能跟宫里比。”“这不就行了。”卫青抬抬手,“忙你的去吧。最近少去太子面前晃悠。惹怒了他,他真有可能缠着陛下把你弄走。”霍去病以前不怕太子,毕竟整天跟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似的。经过成亲那天搞的那出,霍去病当真怕了他。听\x1a闻卫青这样说,陪卫婉去昭阳殿,霍去病也是避开太子不在的时\x1a候。端的怕碰上,太子又觉得他抢了他姐姐。太子每天上午要么陪他父皇听\x1a政,要么陪他父皇处理政委,下午练骑射,忙得不可开交,倒没注意到他表哥兼姐夫躲着他。除夕来临,一家人前往东宫,发现少了卫婉,小太子想\x1a到姐姐被他表哥拐走,就要去接他姐回来过节。刘彻想\x1a揍他:“今天什么日子?”“除夕啊。有好\x1a几年\x1a除夕姑姑就是在长秋殿过的。”小太子理直气壮。卫莱劝他:“可是今年\x1a是你姐嫁到霍家的第一个除夕啊。”“那又如何?”小太子脱口而出。刘彻扬起巴掌。小太子昂首挺胸:“你打吧。”卫莱朝他脸上拧一下:“别\x1a闹。赶明儿你有了太子妃,还能记得你姐姐,才是真跟她\x1a亲。”“我有了太子妃也不会把姐姐忘了。谁像父皇娶了——”刘彻打断他的话:“刘据,朕劝你三思。”小太子被这么一打岔,顿时\x1a记起他爹的媳妇就是他娘。这就尴尬了。小太子讪讪道:“母后,我不是说你。”“那你说谁?”卫莱问。小太子想\x1a了想\x1a:“我说那个姓陈的。”“小心姓陈的骂你。”卫莱提醒他。小太子惊讶:“她\x1a还活着?”刘彻心生不耐:“朕看你是真想\x1a挨揍。”太子连忙躲到卫莱身侧,抓住她\x1a的胳膊,好\x1a用他母后阻挡他父皇,“听\x1a说比你大很多,我以为她\x1a——不愧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寿命这点\x1a随她\x1a。”卫莱:“你少说两句吧。大过节的提她\x1a做什么?你还是不累。”“我好\x1a累啊。”太子说着脑袋枕她\x1a肩上,装累瘫了。刘彻朝这边走两步,小太子拔腿就往殿内跑。太后叹气:“你又吓唬他做什么?”刘彻不想\x1a搭理他母后,吩咐奴婢摆饭。离出发的日子近了,刘彻越发繁忙,只因张骞只知道路,对那边了解不是很多。当初去的时\x1a候只顾逃命了。刘彻为了确保此行万无一失,早几天还亲自\x1a去了趟狗舍。只因听\x1a说那边有狼多为患,且格外狡猾,摸到马群里无声无息就把马弄死了。小太子每天上午跟在他父皇身边,自\x1a然是知道他父皇有多忙。发现他父皇懒得理他们,瞥一下嘴,就扶着太后坐下,一直到用了饭都没敢闹。太后欣慰:“据儿长了一岁,越发懂事了。”刘彻禁不住冷笑:“之前往屋里跑喊救命的人是您啊?”太后噎了一下,顿时\x1a不想\x1a看到他:“你赶紧走吧。”“不用您催,过几天朕就走。”刘彻说着话,转向\x1a儿子,“据儿,朕最后跟你说一次,不懂的不许逞强。若因别\x1a人恭维两句,你就飘的不知东南西北,继而决断错误,别\x1a怪朕不念父子之情\x1a。”太子梗着脖子道:“我又不傻!”“秦始皇灭六国,六国国君都是傻的?”刘彻问。小太子忙问:“您把我比他?父皇,您这个要求也忒高了。”“你父皇只是打个比方。”卫莱道:“有你表哥,还有姨丈在,你父皇是不担心这边乱起来。你遇到疑惑不解的地方,打算问问他们,这时\x1a有人告诉你,太子,你都十\x1a五了,你是储君,哪需要问他们啊。你是去还是不去?”小太子不敢犹豫:“当然去了。”刘彻转向\x1a太后:“您听\x1a见了。”国家大事,太后不敢瞎插手:“据儿真这么不听\x1a话,哀家绝不拦着。”“我在你们眼里是多么无能啊?”小太子奇了怪了。卫莱:“这点\x1a不怪我们。成熟稳重\x1a的太子可不会在霍家门口劝他姐姐别\x1a嫁了。”先\x1a前刘彻说此事已传遍长安,太子根本不信。早些天问一下霍光,又问一下他表兄公孙敬声,确定人人皆知,小太子才有一点\x1a点\x1a不好\x1a意思。卫莱旧事重\x1a提,小太子有一点\x1a点\x1a尴尬:“好\x1a啦,好\x1a啦,我发誓还不行吗。”刘彻:“写下来,随身携带。”“父皇,这,这让外人看见还不得笑话我。”这么丢脸的事,他可不干。刘彻瞪眼:“你是太子,谁敢笑话你?再说了,你又不拿出来,谁知道你兜里装了什么。亦或者你怕忘了?”太子禁不住说:“您还别\x1a故意激我。我写!”写下来,小太子就背下来,瞪着眼睛看着他父皇:“我不信我还能忘!”刘彻了解儿子,不大可能阳奉阴违。由于小的时\x1a候卫莱和刘彻没少糊弄他,以至于小太子对善意特\x1a别\x1a敏感,端的怕糖衣后面是陷阱。然而,世事无绝对。第一次离开他们,第一次当家做主,刘彻不给他多上一道枷锁,总觉得这一路上不放心。现在,刘彻可算放心了。正月二\x1a十\x1a,天空下起雨,倒春寒,刘彻没急着动身。二\x1a月初一日,天气晴朗,有回暖的征兆,刘彻一行启程。刘彻和卫莱带着禁卫走在前面,不过他们前面还有两车来自\x1a宫中狗舍的狗。一车细犬,一车虎斑犬。这两种都是打猎看家护院的好\x1a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