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蒋长胜觉得有些有趣。安国公府这么多年来,送礼的人不计其数,可从没人敢说什么献宝,毕竟安国公权倾朝野,什么宝贝没见过,在他跟前说献宝,那是班门弄斧。蒋长胜示意亲兵去拿过匣子。谢易道这会子却从愤怒的状态下冷静下来了,他浑身狼狈,脸上更是擦出了几道伤口,“安国公,我真不是什么刺客,我跟您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谋害您?可恰恰相反,我跟当今圣上有着血海深仇!”听到这句话,蒋长胜眼里才露出几分兴味神色。“你是?”“爹,他是被皇帝禁止三代科举的谢易道。”蒋志远连忙介绍道,“说起来,他跟皇帝还算是连襟呢。”这就有趣了。小皇帝的连襟跑来找他献宝。蒋长胜觉得这事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这谢易道没了上进的路,想依靠的人除了林家可不就是他们蒋家。若是这么解释,谢易道的确没有害蒋长胜的理由。但蒋长胜还是让亲兵开了匣子,仔细检查过里面,这才亲自去看匣子里面那张纸。在瞧见纸上的内容后,蒋长胜变了变脸色。谢易道看得清楚,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安国公,在下没说谎吧。”蒋志远心里好奇,想瞧瞧纸上写了什么。蒋长胜却挥了挥手,“快给谢先生松绑。”管家等人都愣住了。还是亲兵反应快,拿了匕首给谢易道主仆松了绑。“谢先生,是犬子无状,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蒋长胜亲自搀扶了谢易道起来,态度十分亲近,“不如到本国公的书房说话,如何?”“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易道眼里露出欣喜神色。谢易道在蒋家足足呆了大半日。谢夫人在家里,见儿子出去久久不回来,都着急了,“这儿子不会出什么事吧?”她看了眼好整以暇坐着吃茶的聂轻羽,“那也是你丈夫,你倒是坐得住。”聂轻羽眼皮抬也不抬,“母亲教训的是,母亲若是看不惯,趁早把我休了便是。”她这句话,顿时把谢夫人满腹责怪的话都堵住了。原本谢夫人能拿捏聂轻羽的无非就是把她休了,可现在,人家求之不得,谢夫人根本拿聂轻羽没办法。“你以为我不敢!”门口传来一声暴怒声。聂轻羽等人闻声看去,陈碧莹惊呼出声,“易道哥,你怎么喝成这样?”谢易道喝了不少,蒋长胜设宴款待了他,还送了他好些礼物,这才打发人把他送回家。谢易道浑身酒气被德贵搀扶进来。他趾高气扬,手指指着聂轻羽,“你不就是想要我休了你吗?想攀龙附凤吗?我告诉你,我如今跟安国公搭上了线,安国公对我嘉奖有加,还赏赐了我两个丫鬟,你想走,你就走啊!”两个娇滴滴,千娇百媚的丫鬟走了进来,屈膝福了福身,“给老爷、夫人、少夫人请安。”谢老爷跟谢夫人都瞪大了眼睛。既欣喜又不敢置信。谢夫人抓着谢易道的手,“儿子,你真的跟安国公搭上关系了?”“可不是。”谢易道打了个嗝,他身形摇晃,手指着后面,“娘,安国公还送了我老些礼物呢,你瞧瞧,您喜欢什么,都拿去!”“哎呦,哎呦!”谢夫人简直高兴得语无伦次,她连忙看向家丁们手里捧着的礼盒,一个个打开,无一不是珍宝,有金镶红宝首饰、有羊脂白玉镯子……谢老爷脸上也是与有荣焉。陈碧莹看向谢易道的眼神,头一次这么火热。聂轻羽却是彻底愣住了。她只觉得仿佛被人泼了一面冷水。“不是要回你聂家去吗?”谢易道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十分畅快,“回去吧,明儿个我就送休书过去,休了你,我要娶好的,多了去了!”聂轻羽咬着唇儿,“你别痴心妄想,我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天的苦,你要休我,除非我死!”……“皇上。”曾青快步从外面进来。他小声不知说了什么。司空霖眉头皱起,露出疑惑神色,“他怎么跟蒋家混到一块儿去了?”“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曾青道:“盯着他的人也说了,之前谢易道根本跟蒋家没打过交道。可这几日,安国公对他十分亲热,还不断地送各种好东西给他,并且还延请他当门客。”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安国公府豪富是不假,可要让蒋长胜舍得花钱,必须得是有本事的人,那谢易道一身才学都是假的,别说骗蒋长胜,便是骗汴京城里稍微消息灵通的有钱人家,也骗不过啊。“继续盯着,肯定有古怪。”司空霖果断吩咐道。“是。”曾青刚答应完,聂青青就过来了。聂青青是来陪司空霖用膳的。正月十五之前,都不必早朝,司空霖有的是时间,事实上,就算不是正月,司空霖也一直很有空。年头里,尚食局使出了看家本领。十八道菜把桌子上都摆满了。每道菜都非常精致,四喜丸子卖相可爱,八宝葫芦鸭做工巧妙,里面的糯米馅吸满了鸭肉的汁水,聂青青自己就能干掉一半。她最爱的还是梅子酒。琉璃杯里倒入琥珀似的梅子酒,浓郁的梅子香扑鼻而来,梅子酒酸甜可口,喝起来就像是在喝蜜水一样。“这酒可不能多喝,喝多了会醉。”见聂青青抱着酒盏喝个不停,司空霖难得好心,提醒了一句。“我酒量特别好,不怕醉!”聂青青嘴硬说道。什么喝多了会醉,她才不相信咧。这酒喝起来甜滋滋,跟加了蜜糖似的,怎么可能会醉?司空霖信以为真,便也没拦着。结果,就是半个时辰后被个酒疯子抱着吵个不停。“皇、皇上。”聂青青大着舌头,“您、您这人实在是太、太坏了,我昨天才知道,原来您根本不会读心术。”“是吗?”司空霖边拉着这小酒鬼别摔了,边勾起唇角,“你怎么发现的?”“我昨天偷偷在心里骂了您好几句,您都没发现,还给了我压岁钱嘿嘿嘿。”聂青青得意不已,小脸露出个傻笑,简直没眼看。司空霖没好气,怪不得昨天他给压岁钱的时候,聂妃眼神跟见鬼似的,他还以为是给少了嫌弃,原来是这么个缘故。“你敢骂朕,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司空霖故意拉下脸来,一把抱起小酒鬼,轻轻把人放在龙床上。聂青青躺在床上,这龙床实在太软和了,她忍不住打了个滚,嘴里嚣张地说道:“我才不怕呢,我可是宠妃!”司空霖正要给她脱鞋,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低着头,越笑越大声。殿内的人早就都出去了,司空霖扳过聂青青的脸,“那你知道为什么朕这么宠你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