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游如许腰身挺直,秀发挽起,妆容精致,灯光打在她身上,脸上,五官放大,周天醉看她神色平静,但抓稿子的手背青筋凸起。身侧余巧没了声音。她起身,看着屏幕,往前走两步,手中勺子惊落掉地上,四分五裂。镜头拉近,落游如许的双手和笔记本上,她纤细苍白的手指和黑色的笔记本保护壳形成鲜明对比,游如许眼睫毛颤了颤,抿唇,压着欲呼出的澎湃感情,翻开第一页。扉页写着。津度午间新闻组,周启明。她虔诚的表情似乎翻开的不仅是一个笔记本。还是一段尘封二十多年,不为人知的真相。作者有话说:第110章 同意网上吵闹不休关于周天醉父亲的传闻, 在游如许的报道后,舆论达到巅峰。冤枉,误会, 迟到的真相。这些词往往在电视剧里出现比较多, 很多年的真相大白,被蒙冤的人还能洗刷冤屈, 主人公沉冤得雪,看似完美结局的背后是说不清的心酸。电视剧里都能讨论三天三夜,遑论现实生活, 这些最能激起网友讨论欲,在游如许报道后, 电视台的节目组热线罕见的全部爆了。一二三组全面停线, 偌大的电视台安静无声,台长站在会议室里, 举着周启明的工作日志,慷概激昂, 台下不免有人红了眼。游如许在门口, 往里看,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当初周启明的事情对电视台影响很大,说台里包庇, 要求严查,台长几次要被免职, 动荡过后也有人怨周启明。说他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可耻。现在说这些话的人已经不在电视台了, 但曾刺伤人的言语, 却让人无法忘记。网上亦是。前几天的指责, 辱骂, 在游如许的新闻报道后,呈现诡异的安静。接着是压制不住的狂乱。【周启明被骂了二十几年吧?我听我妈说当初这事闹得很大,他家里人最惨,几次自杀没成功被抢救了,又被说做戏。】【如果这不是现实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是为别人伸张正义的记者,却在死后被‘追封’□□犯,真可笑!】【所以为什么要说他是□□犯?先前就奇怪,这起案件当时警方也没有断案周启明是□□犯,怎么都在骂他?而且前几天网上狂嘲,解释说一句警方没定案,就被骂包庇□□犯,说这些话的人是不用为自己的话负责吗?】【你们怎么这么相信这个记者说的呢?没准和当年一样,又是做戏,我听说这个游如许和第一附属医院的周医生是朋友。】【阴暗的心理,果然看什么都是阴暗,这位朋友,你要不要搜搜记者游如许的履历啊?上次风远的新闻就是她报道的,深入虎穴,差点命都没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哦,你肯定不知道咧,你收了谁家的钱啊?这么无知?】试图在里面带节奏的也被网友识破。如果这换成其他记者,可能还没有这么大信服力,但游如许这一年多,从烟花厂爆炸案,到风远,接连的案件让观众对她印象深刻,几次在舆论大爆炸的时候把舆论扳回来,真正做到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并且不畏危险,扛住压力,众人看到她名字就想到烟花厂爆炸后的舆论发酵,在营销号节奏带满天飞的时候,在她的报道,没有被带任何节奏,依旧是一支标杆,坚定而笔挺。现在这个新闻由她报道,更是无形中增加让人信服的色彩。信任过后,便是唏嘘。【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拍。】【代入一下我要窒息了。】【真的很佩服周医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成为医生,还保持勇敢的精神,周启明是英雄,周医生何尝不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什么是,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陈想抱着电脑对游如许说:“游老师,你看热搜了吗?”游如许说:“什么?”“热搜。”陈想说:“这个。”标题就是【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游如许不用点开也知道是在说周天醉,她眼眶涨红,听到陈想说:“真没想到周医生受到这么多的伤害,她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太了不起了。”“游老师,你看评论了吗?”游如许看了部分,没了先前的谩骂,随之而来是更激烈的情绪,众人生气,但气的不仅仅是周启明的冤屈,还有当初人云亦云的谣言。这些谣言,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游如许低头,沉默片刻,她同陈想打了招呼,转轮椅往外走。陈想看着她背影。从很多年前的周启明案件,到今天周天醉,舆论似乎一直都是抹灭不掉的存在,善良的人容易被欺骗,被蒙蔽双眼带节奏,所以就更需要记者,更需要坚持。陈想倏然想到游如许以前经常说的那句话。查明真相,如实报道。在这一刻,她突然更加明白这八个字的责任和意义。游如许刚出电视台就接到余巧电话,余巧问她:“那人是谁?”她张了张口。余巧说:“小许,阿姨不求你别的,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她……”“妈,你在干什么?”电话被打断,余巧看着周天醉,周天醉关了电视,房间安静,余巧举着手机,周天醉问:“你给游如许打电话?”刚刚她在看电视,没注意余巧,刚刚关了才听到声音。余巧一直在给游如许打电话,是关机,好不容易通了,被周天醉看到。余巧说:“我有点事想问问小许。”“你是问她,那人是谁吗?”周天醉难以启齿,还是忍着难受和反胃,内心对自己的厌恶到了灭顶,她双手紧紧握着才让自己发出声音:“你别问了,她不能违反职业道德。”见余巧愣住。她闭眼:“你想她以后做不成记者吗?”“我……”余巧忙说:“我没有,我当然没有,这次多亏了小许,我很谢谢她。”周天醉听不下去,她说:“别提了。”“妈,以后不要再说这个事了。”周天醉紧绷声音,身体透支到边缘,她一转头,满身的汗,余巧说:“你……”余巧看着她,以为她触景生情,想到她爸爸的事情,想到她爸爸这么多年的冤屈得以洗刷,所以这么难受,她不敢多说,只是点头:“好,妈不说。”不说,不代表不想。二十几年了啊。终于没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终于没有人戳她鼻子骂,终于能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丈夫是好记者,她是真高兴,也是真痛苦。余巧抹了下眼泪,说:“小天,妈出去买点东西,你休息会。”周天醉应下。余巧离开之后,她看着手机,没给游如许打电话,自责和罪恶感让她寸步难行,不敢联系,不敢发消息,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自己恶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