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另一条丝巾没及时拆下来。懊恼的神色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短短一两秒,继而恢复平静。傅言洲下巴对着照片点了点,瞧着她,等她解释点什么。闵稀放下包,靠在吧台无声回望他。他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一张照片还没到惹怒他的程度,但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傅言洲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微微前倾,拿过那张摆台又靠回沙发里,慢条斯理解开丝巾,一圈又一圈绕下来。摆台放回原处,丝巾被他无意识绕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结婚前,他不止一次问过她,甘心把自己困在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婚姻里?她当初怎么说的?她说什么困不困,没他说的那么严重。他再度看向她:“稀稀,婚前我就和你说过,一辈子比你想的要久,再三让你想好是不是能和我过一辈子。结婚才一个半月,现在就觉着我照片碍眼了?”不是嫌碍眼,是觉得照片里两人当时的心情形成惨烈对比,不愿多看。可是怎么解释?解释说她没及时拆丝巾是因为,不高兴他拍婚纱照时眼里没有半点喜悦?他不爱她她一早就知道的呀,在婚前他就明确向她坦诚过,这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让她三思。暂时用丝巾挡住他,不过是她心态失衡时,自欺欺人的一个举动罢了。可是单箭头的感情里,被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懂,爱着他的那个人是怎样的心情。所以这种事要怎么解释?宽阔的客厅陷入沉默。沉默在傅言洲那里就是她默认。过了片刻,闵稀才偏头看他。和预料中一样,傅言洲面无表情瞅着她。但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能把气氛闹太僵,她决定缓和一下。闵稀准备回卧室换衣服,琢磨怎么把生日晚饭给解决了。她脱下拖鞋,赤脚走上沙发前的地毯。茶几和沙发之间足够宽敞,足够她走过去,她却贴着沙发边沿走,前路被他的长腿挡住。她抬起脚背碰一下他的小腿,主动说话,声音轻柔:“让让,我过去。”以这种先找他说话,再加上肢体接触的方式示好。傅言洲一动未动,没出声,没任何表示。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她的示好在他眼里成了没事找茬。一个执意要过去,一个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闵稀又拿膝盖轻轻顶他的腿:“挡我路了。”傅言洲抬眸:“那么宽的客厅不够你走?”“不够。”闵稀抬脚要从他腿上跨过去。傅言洲扔下手里的丝巾,一把攥住她手腕,没让她跨:“照片是你遮的,自己不对就来找我的茬?”“放开,我去换衣服做菜。”傅言洲没放,闵稀手腕纤细,担心攥疼她,他松了松力道:“不喜欢做菜不要勉强自己。”给了她台阶下,也给她找好借口,把不会做菜说成不喜欢做菜。他道:“不用你做,我安排了厨师六点半过来。”闵稀讶然。傅言洲指指那张摆台,“重新解释一下,为什么拿丝巾挡住照片。”他对上她的眼睛:“稀稀,想好了再说,别带着脾气,也别负气。”第3章 手腕被他攥着,闵稀几次试图挣脱,都没能从他手里抽出来。她放弃挣脱,做思考状。这一瞬,她明显感觉到傅言洲攥她的力道又松了几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虚虚圈住她手腕。闵稀余光瞥她,他正好整以暇看着她。傅言洲猜不透,她这副看似认真考虑的样子是真的听进去他的建议,决定好好解释给彼此台阶下,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静默长达一分钟,或许还要长。闵稀终于开口,语气平和:“把你挡起来的原因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人长得帅照片更不用说,不挡起来的话扰乱我思绪,影响晚上加班。”傅言洲哑口无言,甚至想笑。她的语气带着十二分的诚恳,让人挑不出刺,可她脸上的表情,此时此刻却是生无可恋。难为她深情又认真地表演了什么叫口是心非和嫌弃。她问:“这个解释没赌气吧?”傅言洲平复了下情绪才无奈颔首,纵容道:“没赌气。”但他心里更堵了。他想听她说真实的原因,坦诚布公后如果是他的问题,他会解决并在以后避免,而不是想听她阳奉阴违。俨然,她不想说实话。他放开她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她让路,而闵稀却先他一步,绕过他从茶几旁边走过去,没看到他站起来。卧室的床头柜上,傅言洲的手表躺上面,闵稀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看来他今晚要睡次卧。她和傅言洲有过几次,因为陌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再加上疼,头几次的体验感都不怎么样。傅言洲还算照顾她的感受,他每次都努力克制自己,似乎没有哪次尽了兴。之后他去江城出差,她也来上海,快两周没碰面。闵稀对镜补妆,重新打理头发,完了后又换下裤脚被雨水溅脏的白裤子,从衣帽间找出一条从没穿过的晚礼服换上。闵稀在客厅来回穿梭忙碌,身影从傅言洲眼前不时闪过。她穿得如此正式又隆重替他庆生,傅言洲心中的不快消退几分。他锁屏手机放一边,闲着无事,视线随她的身影挪动。闵稀忙着插花,忙着选晚上喝的酒,花瓶里的几朵白玫瑰和白洋桔梗没她白的莹润。她个高骨架小,该有肉的地方十分圆润,整个人都柔柔软软。定制礼服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匀称饱满的身段,柔美光洁的背被长发挡住,若隐若现。傅言洲看了会儿才发现她光着脚。她仗着自己高挑,不用穿高跟鞋也衬起长款礼服裙。闵稀的拖鞋之前被她脱在沙发地毯前,就在傅言洲不远处,换了裙子出来她没到他旁边拿。“稀稀,”他喊她:“把鞋穿上。”闵稀从酒柜挑了一瓶白葡萄酒,没回应他,而是自顾自道:“我想喝白葡萄酒。”“可以,想喝我陪你喝。”傅言洲随手一指那双中跟拖鞋:“先穿上。”闵稀没觉得赤脚冷,她把选好的白葡萄酒放餐桌上,还是照傅言洲说的做,拿了一条热毛巾过去穿拖鞋。家里的地板物业一个钟头前刚刚擦过,一尘不染,脚底看不出脏,她用热毛巾仔细擦了一遍,晾干。穿鞋前她抬起左脚,将脚底在傅言洲的西裤上擦了擦,右脚重复相同的动作。傅言洲:“……”他一脸无奈:“你这是什么心理?”还能有什么心理?夫妻间的小情趣。但即使她解释了,他也不会相信她有这样的善意举动。闵稀顿了片刻才摇头回答:“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心理。”她面露真诚:“要不,你帮我分析分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