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只是说:“可我想做个好人。”“那你有这个觉悟么?”安闲回道。戚晚不懂。做好人还需要什么觉悟,她不去伤害别人不就可以了?安闲似乎笑了一下,再看她时,这样说道:“做好人就要把底线抬高,做事的方法会受到局限。坏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方法更多,当一个好人绞尽脑汁只想到十个不违背道德的方法,他们已经想到了一百个。你要做个好人,受到压榨想到的第一件事就不是反击,而是如何谨守底线,然后你会继续受到压榨。直到有一天,你陷入自我怀疑,开始纠结,自问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苛刻,为了什么而坚持。”戚晚一句话都接不上来,虽然她面上不认同,可她心里却有一道声音,正在与安闲的论调共鸣。没有预测坏人思路的头脑,没有比他们更凶狠的手腕,仅凭一个“我想做好人”的美好愿望,如何实现?不知为何,戚晚忽然觉得那些照片有些烫手。直到她走回房间之前,安闲在她身后劝道:“那些照片,无论你还不还她的下场都是一样,但你还了,这就是你的态度,它会关系到这个家的和谐和咱们以后的生活。而且我把丑话放在这里,就算你要拿自己的生活给她陪葬,她也不会感激你。做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真有这个觉悟吗?”戚晚没有回应安闲。她一宿都没有睡,肠胃再次闹脾气,不停地跑厕所。然而第二天早上,戚晚还是爬起来去上课。临出门之前,她将那叠照片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并换掉了原本那个有她笔迹的信封,将它撕掉后扔进纸篓。……作者有话说:大家的留言我都有仔细看。这里回应我文里的内容:文里表述上大学是三个女生唯一的最好的出路,这是狭义上的,特定指某个人,某个处境。广义上要说明一下,我并不认同上大学是“所有人”唯一出路这种统一的绝对的认知。从心态上说,选手太多,路就那么一条,无论是达到对岸还是没有达到对岸的人,过程中都会焦虑,胜利者要面临下一关,失败者会留下遗憾。最终没有人成功,上面总有人,没有人可以永远保证第一。假设如果上大学是“所有人”唯一出路,在这样统一的绝对的认知下,那么没上的人怎么办,怎么想?这不意味着就“完蛋”了。ps:写这段的时候朋友还说,现在二极管有点多,分不清广义狭义,非黑即白,不允许多元认知,叫我一定高举大旗说“正确”的话,坚定这就是唯一的出路,没有别的路,不然会被喷。还有时下所谓的“成功学”教育是非常洗脑的,都知道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追求成功,失败了也不意味着完蛋,但人们说话做事,用作比喻,还是不自觉地把真实的认知带出来,用“成功”、“失败”来评价一件事,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一个行为,都要用这两个词做标尺,看更向谁靠拢,如果是成功,高兴了,如果是失败,沮丧了。情绪、心态、认知就被两个词控制了,到最后还会变成一种自问自答,我失败了,是因为我做错了吗,我错在哪里呢?其实真正有问题的地方是这种心理暗示,做人要拿“成绩”衡量,然而信奉“成功学”这一套的人是很难发现盲点的,更不要说挣脱了。关于欲望:看到有亲提到荣格对欲望的自白。其实说白了就是,你心里的欲望早就在了,只是你没看到它,或者没有看到全貌。最深沉的欲望是善于隐藏的,外界的刺激会令我们“觉醒”。关于三个女生:1、不到绝境,不会杀人。2、不到绝境,不会逼出真实的性格和阴影自我,现在的她们脸上的人格面具还没有完全脱落。最后关于人格面具,这里拿星座做比喻:西方人说星座,会说自己的上升星座,不说自己的出生星座(也就是太阳星座)。他们认为出生星座的性格,是自己看到的自己,而不是他人看到的“你”。而上升星座表现出来的性格才是他人看到的“你”,是戴着人格面具的你。大概就这些吧,红包继续么么哒~第57章 三个人的绊再见到郗晨, 戚晚不太敢正视她的眼睛,那些被偷拍的照片还停留在脑海中,戚晚心里不是滋味儿, 有口不能言, 便只能自己消化。郗晨并不知道戚晚的精神世界遭到冲击,就像戚晚也不知道这几天她同样面临着类似的冲击。不同的是,戚晚的冲击来自双亲, 而郗晨的则来自一个陌生男人, 张大丰的座上宾, 叫靳寻——原来他不姓金。靳寻连着三晚都出现在夜阳天,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过去也来过, 但不会如此密集频繁。张大丰不傻,当然知道靳寻不是为了他而来,于是就连续三晚叫郗晨来包厢, 就坐在靳寻旁边。郗晨来了什么都不必做, 不用喝酒, 不用应酬, 就只是安静地吸着二手烟。虽然不必搭腔,但她还有耳朵,听着这些老板们对话,吸收着自己听不懂的术语, 勉强分辨着似乎知道一点的东西,很认真, 很专注。与此同时, 她也没有忘记“照顾”好贵客。靳寻的杯子空了, 她会倒上, 靳寻去拿烟盒,她就拿打火机。无论是倒酒还是点烟,他们的目光偶有交汇,落在昏暗闪烁的光影中,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兴致、兴趣,他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平静、暗涌。他那双桃花眼生得相当勾人,当他看向女人时,衬着他那张脸,没有女人能做到心如止水,因他不需要开口,眼神就是情话。郗晨不得不承认,即便她时刻自我警惕着,也难免会在和靳寻眼神对撞时,生出心动的感觉。她的呼吸会变快,心跳会加速,耳根子会觉得热。但也仅止于此。这些正常的生理反应,她认为是人在看到美丽事物时出现的“症状”。人在砂石之中淘到金子,会觉得额外难得,会珍惜。在林新这样的地方,在这家乌七八糟的夜总会,出现靳寻这样的男人一样,别说是郗晨,连这里见识过各种南北商客的小姐们也会眼前一亮,说他是极品。靳寻是金子,张大丰等人是砂石。金子反复受到砂石摩擦,经过千锤百炼,成为贵重金属。这听上去很美好,但有一个道理郗晨并没有忘记。就像是戚晚提过的“群体无意识”一样,一群人看似没有共同之处的人,当他们都选择进入股票市场搏一把时,共性出现了。如果靳寻的内在真如他的外表一样完美,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即便是不小心经过夜阳天的门口也会止步,更不要说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令这些老板们对他俯首帖耳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