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正好分开,紧挨着王玫小姑娘的是王珏跟王瑾。前面还放下了青纱帐,这个东西极度透明,外面看清濛濛的,看不清楚里头的人,但是里头的人看外面是没问题的,小姑娘单独坐在青纱帐里头,两边儿都是亲人,后头也有熟悉的人照顾着,可开心了。看什么都新鲜,可不是新鲜么。“这样安排就好多了。”张家主也觉得让人标枪一样的站上一天半宿,太累人了。不过他这么说,倒是让王珺跟温润觉得,这人不错,不愧是百年大族的族长,“是啊,这样就不用那么辛苦啦。”温润也觉得挺好。“安排好了,我就去我的位置上了,有什么事情,那边有人在,可以喊他们来。”张家主还说了说这里的规矩。无非是一个台面有八个人伺候,一个管事的,七个负责伺候的,这一个台,也就是两个座位而已。这里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茶壶,茶碗,点心,果盘等等。琳琅满目,别说这些了,一会儿中午和晚上,都有饭食呢。没这么多人手,伺候不过来。温润送走了张家主,才坐回来。“哥夫,这是开口笑哎?”王玫小姑娘指着一盘点心道:“这是……什么点心?”“这叫蜜三刀。”温润给她说了蜜三刀的典故:“这可是一道名点。”他说的是两个典故。一个就是关于蜜三刀跟苏东坡的关系,还有一个是另外的版本。相传北宋年间,苏东坡在徐州任知州时,与云龙山上的隐士张山人过往从甚密,常常诗酒相会。一天苏东坡与张山人在放鹤亭上饮酒赋诗,苏东坡抽出一把新得的宝刀,在饮鹤泉井栏旁的青石上试刀,连砍三刀,在大青石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刀痕,苏东坡十分高兴。正在这时,侍从送来茶食糕点,有一种新做的蜜制糕点十分可口,只是尚无名称,众友人请苏东坡为点心起名,他见糕点表面亦有三道浮切的刀痕,随口答:“蜜三刀是也。”后来,经苏东坡亲自起名的“蜜三刀”名噪一时。还有一个典故就是每块三刀上方的三道刀痕,故取其名。并讲一典故:据说苏南人和苏北人曾经交流面点的制作方法,相互都留下一手,苏南人没有传授苏北人怎样制作董糖(和董小婉的渊源这里不提)。苏北人也没有教苏南人怎样制作三刀(看似简单的三刀也有其繁复的配方和程序)。三刀规规矩矩、方方正正,表面密密麻麻镶了一层白芝麻,密里透亮,大方坦然,内心实在。时过境迁,多少实在的点心都变了。只有三刀,以不变应万变,老样子。讲完之后,身边的孩子们都觉得长了见识,突然有一个讨厌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蜜三刀,有两种来历啊!”温润扭头一看,顿时皱眉了:“藏头露尾,不是君子所为。”“学生只是路过此地,听见了大人的高论而已。”文大才子,带着几个人,穿着棉质的青衣直缀,一步三摇的站在温润他们的身后。“那听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王珏毫不客气的撵人。“王珏贤弟这也太小气了吧,我们不过是来……。”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瑾打断了:“不过是什么?我们这里有女眷,眼瞎啊?还往前凑?找打就直说,我大哥那边有的是亲兵,打不死你们。”阿珍姨她们几个也是跟来看热闹的,但同时,她们都是围着大小姐的人形屏障。一看到有外人来了,一个个将大小姐围了起来,何况有青纱帐在,这一看就是有女眷在的地方。真的跟二少爷说的那样,是个睁眼瞎。这都看不出来,这里有女眷在!“女眷?王将军不是跟温雅士……是契兄弟吗?”文大才子这嗓门儿,可够大的啊。“既然知道我们是结契的兄弟,就该知道,我现在是王家人。”温润没好气的道:“我是孤身一人无所谓,可王家有王家大小姐,你鼻子上头那两个眼珠子,是喘气用的吧?”温润的声音更大,而且骂人没带脏字儿。立了青纱帐的都是带了女眷来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那怎么不跟王将军坐在一起?”旁边有个白目的家伙,还来了这么一句。“你觉得,那边合适吗?”杨木指了指那边:“王将军身边光是副将、先锋等等就好几位陌生的男人,周围都是亲兵,全都是男的,就她一小姑娘,坐在里头,你家的女眷,想必不会在意男女之别。”这说话也够给劲的,把那个人噎了个半死。谁敢说,自家不在意男女之别?那是乱家!王将军那边的确是人多的很,而且不论是副将、裨将、先锋还是亲卫,都是男人。这边是带着女眷的,哪怕是仆妇,都带了七八个,就为了照顾小姐一个人。当然,都是跟来看热闹的,也不是所有的仆妇都想来,其他人更想出门去溜达溜达,将军府的下人,轻易也不出去。今天就当是休假了,仆妇们也能成群结队的出门去。文大才子这才发现,自己这边不占理,赶紧低头道歉,他可是有前车之鉴:“对不起,大人,我们这就先过去了。”拱拱手,行了一礼,就带头走了。温润叫大家都坐下来:“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不谙世事,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再有才,也是让人讨厌的存在。”“这人真没眼色,家里人怎么教导的啊?”王玫小姑娘不乐意了:“明明看到青纱帐了,这有女眷呢,凑过来干什么?当自己是个不满七岁的小孩子吗?”“看看,妹妹都生气了。”温润道:“以后你们可得注意,不要做这样讨厌的人,知道吗?”“知道了!”不止是学生们,下人们也觉得受教了。这人也太没眼色了,连他们都知道,这地方不能乱闯。大概是真的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对,不一会儿,不少人上来,给每一个青纱帐那里,又围了三方屏风,这样的话,就算是人少,也看不到里头了。另外就是竖起来屏风,总是比较醒目的,比青纱帐更醒目的存在,总不能当睁眼瞎了吧?文大才子看到这样的举动,脸色就不好看了。他身边的那位更生气:“这是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刚说过了话,就成了这样!”另外一个人也很生气的,但是有自知之明,人家这就是警告他们,不要瞎捣乱。“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一会儿开场了,找机会,让他们出丑就是了。”文大才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道:“中午记得送酒过去,人喝多了,什么丑态都会露出来,先找点什么事情,缠住他们,再找人起哄,让他出风头!”“什么?”“让他出风头?”“你们懂什么?”文大才子十分有把握的道:“让他出风头,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