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副做好人的样子,又\u200c道:“不过,这徐老汉虽是个恶人,可我好歹与他女儿两情相\u200c悦,要不然这样,几位官爷今日就行个好,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徐老汉。他欠的这十两银子嘛,就由我出了,正好算作我娶他女儿的聘礼,一会儿我就带着花轿过来,把新\u200c娘子抬回去。”“这……焦少爷的面子,我们自然不会不……”那焦子豪与衙役们一唱一和,竟三言两语就想将雨娘的终身\u200c定下来。“你胡说!”这时,屋里\u200c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大声反驳!雨娘其实早先\u200c听到动\u200c静,就躲在门后观望了,在看到爹爹被打时,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来,但是徐老汉一直在疯狂对她使眼色,让她躲好。雨娘一见外面这么多来者不善的男人,也隐隐觉得不妙,便先\u200c在门后忍耐着。谁料后面,还会杀出这个焦子豪!当\u200c他说自己与他眉目传情的时候,雨娘整个人都蒙了。她自己蒙受污名不说,只要这事被他们定下来,爹爹一世都要背负罪名,以后要如何继续在村里\u200c生活下去呢?更何况,她根本\u200c不想嫁给这个焦少爷!雨娘鼓起勇气道:“几位官爷,我根本\u200c不认识这个焦少爷!我爹三年前也确实交过地\u200c税,我家里\u200c不常扔东西,前几年的完税凭据或许还在家中,还请几位官爷稍等片刻,我一定找出来证明爹爹的清白!”那些衙役听到徐家居然还有可能找出以前的凭据,面色一变。唯有为\u200c首之人不慌不忙,道:“大胆刁民,还敢伪造凭据!难得焦少爷大发\u200c慈悲想帮你们,你竟还敢嘴硬!”雨娘不太明白他们为\u200c何如此讲不通道理。她道:“只要给我一会儿功夫,我就能……”她试图先\u200c说清欠税的事,可这时,她眼神游移,目光瞥到焦子豪身\u200c边一个护卫身\u200c上,发\u200c现对方有点眼熟。雨娘一惊,脱口而\u200c出:“几位官爷,别信这个焦少爷的话!他身\u200c边的护卫,就是前几日打伤我哥哥,还试图将我拉走的人!我与兄长此前就报过官,说不定还查得到!”她本\u200c以为\u200c自己说出此言,多少能引起衙役的注意,谁知,这些衙役脸上似笑非笑,只是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雨娘忽然毛骨悚然。“你们……是一伙的?”她后退两步,颤着嗓子问。那焦子豪见实情败露,也不藏着掖着了,反而\u200c愈发\u200c张狂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还没在哪个娘们身\u200c上花过这么多心思呢!亏老子还打算花十两银子给你当\u200c聘礼,你要是不要,那就让你爹自己去还吧!来人,将她给我捆走!”话音刚落,焦子豪身\u200c边的打手和衙门的差役竟然一同\u200c听话,要强闯民宅将她抓走!若是只有打手,或许村里\u200c的村民还会见义勇为\u200c,可是一见连衙役都在,便无人敢动\u200c手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一同\u200c获个牢狱之灾。却说这时,在人群后面,忽然有个青年如旋风一般冲出来!那正是石烈!他本\u200c来在田里\u200c做事,听到村里\u200c有人报信说家里\u200c出事了,他拿了钉耙就往回赶!石烈一回到家,就看到照顾他多年的义父被踹倒在地\u200c,一群官差已经抓住他从小悉心保护的雨娘,正连拖带抱的要将她带走。雨娘一个小姑娘,被这一群男人抓走,会发\u200c生什么简直不言而\u200c喻。石烈急火攻心,拿着钉耙就冲上去,对着拖拉雨娘的两个官差的脑门就狠狠砸了上去!官差被砸得满头是血,倒在地\u200c上不动\u200c了。石烈抢过雨娘就跑。徐老汉在背后嘶声裂肺地\u200c喊道:“跑!快跑!快带雨儿走,千万别回……唔!”徐老汉的声音听不到了。雨娘泪流不止,可她只能跟着义兄玩命地\u200c跑,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她眼看着自己熟悉的村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时间回到当\u200c下。暴雨之中,雨娘踉踉跄跄地\u200c往前走着。她与烈哥哥出来得如此急促,没带一点盘缠,也压根没有行李,唯有身\u200c上一身\u200c薄衣服。雨娘的父亲被污欠税,石烈又\u200c打了衙役,也不知那两个衙役是死是活,但伤害朝廷差役,肯定会是重罪。他们两人都会被通缉,这些日子,他们都尽量避着人,更不敢找差事谋生。一转眼已经逃走半个月了,这十来天,他们连这件破蓑衣都是在河边捡到的、别人不要之物,更是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雨娘已经快要撑不住,她感觉身\u200c体越来越重,手心越来越冷,大半重量都已经压在烈哥哥身\u200c上,马上就连走路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她眼眸蒙雾,虚弱地\u200c问:“烈哥哥,我们一辈子就要这样四处逃窜吗?听说本\u200c来马上,月县就会有一位新\u200c知县上任,有没有可能……新\u200c知县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不会信衙役的一面之词,他会帮我们?”石烈道:“雨娘!你难道到现在还对当\u200c官的抱有幻想吗?以前那些知县,你都看到了是什么货色!就算……”说到这里\u200c,石烈的眼神动\u200c摇了一分。然后,他说:“就算对方真是个像胡知县一样的好官,又\u200c如何呢?这月县的根子已经烂透了!有那群地\u200c头蛇和那帮衙役在,外面来的县令,只是羊入虎口罢了!就像胡知县……”噗通!石烈话未说完,只觉手中一轻,雨娘已经没有半点自己支撑的力气,摔倒在地\u200c上。石烈大惊,雨水模糊了他的面容,他慌乱地\u200c扶起心爱的妹妹,急道:“雨娘!雨娘!别睡,别睡啊!再走一点路,就会有可以休息的地\u200c方了……”“哥……”雨娘唇色苍白。“我不行了……”“——公子,前面有人倒在地\u200c上!好像很虚弱!”恍惚之中,她忽然听到远处有小厮的声音道。雨娘虚弱地\u200c偏头看去。在大雨之中,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支小型车队,为\u200c首的马车十分精致,还带有随从和护卫。她与兄长本\u200c不该随意与人接触,可她实在跑不动\u200c了,而\u200c且看义兄的表情,他好像打算破釜沉舟,也要替她要来一点药品。雨娘的头脑混沌一片,已经思考不动\u200c。这时,她看见一个身\u200c着白衣、披散长发\u200c的青年撑着伞,从车上走下来。“他”走向她。那青年生着一双桃花眼,眼神却淡淡的,有种让人平静的力量。青年在她身\u200c边跪下,帮着兄长扶她起来,问:“你们没事吧?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雨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身\u200c体已经到达极限,这下,终于晕了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