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秋是专门为此而来,她也清楚萧寻初不会\u200c拒绝自己,不过\u200c,她抬起头,却见萧寻初神情与平常不太一样,似是无可奈何。“我哥?”萧寻初无奈地道。他本以为谢知秋是专门来见自己的,此时得知并非如此,难免有点失望:“原来你是为了我哥才来的啊。”萧寻初知道,谢知秋说要寄信给萧寻光,肯定是正事,而且与义军有关。他早就熟知谢知秋这样的性格,本不该因\u200c此失落,不过\u200c……谢知秋一愣,从萧寻初的话里听出\u200c一些情绪。她正要说点什么——下\u200c一刻,萧寻初俯身,在谢知秋脸上轻咬了一下\u200c。“!”谢知秋略有吃惊地看他。“虽然你只是为了给我哥寄信顺便来找我,但既然是要让我帮忙,那我也可以向你收点报酬吧?”萧寻初笑着接过\u200c谢知秋的信,一副肯定会\u200c帮她寄的样子。“我保证我这里寄得比别处快,这一点价格应该还\u200c算公道。”第一百七十六章 萧寻初为人不错, 但他似乎不是做生意的料,收费标准比较混乱。谢知秋本来\u200c只是来\u200c托萧寻初寄一封信,但临走\u200c之前, 却被\u200c对方胡乱收了一通费, 耽搁许久。萧寻初的举动中除了撒娇的因素,好像还带着些许微妙的醋意。谢知秋来\u200c时轻装而行\u200c, 走\u200c时则多\u200c披了一件外衫。谢知秋拢着薄衫回到马车上, 雀儿已等了她许久。“小姐, 您耳朵怎么红了?”雀儿有些担心地道。“这都五月了,外面的风还会刮人吗?”谢知秋撩了一下发丝,令乌发遮住微红的耳尖, 淡定地道:“没\u200c什么事, 走\u200c吧,回府。”“噢。”雀儿乖乖吩咐车夫去了。谢知秋正襟危坐。平心而论,萧寻初还是很小心的, 既怕弄乱她的头发,又怕弄皱她的衣裳,手不敢乱放, 亲她也不敢亲太重,而且明明萧寻初自己先动的嘴,他自己过后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不过, 情感这种东西\u200c做不得假,结果还是露出一点端倪, 实在难免。谢知秋并不太讨厌这样私下的亲密。她不是善于袒露情感的人, 萧寻初能偶尔主动地展露对她的好感和渴求, 谢知秋反而会有点高兴。谢知秋撩开车帘,吹了吹窗外的风, 让头脑平静下来\u200c,重新思索正事——萧寻光数月之前就回了西\u200c北,考虑马匹往返的时间,现在给他送信应该还来\u200c得及。那么接下来\u200c就是朝廷这边……谢知秋定了定神。*几日\u200c后,恰逢皇帝召集信任的官员在紫宸殿议事,谢知秋如\u200c常前去参会。赵泽坐在龙椅上,眼底有几分乌色,虽是议事,但他整个人昏昏欲睡,聊几句话就会闭起眼打瞌睡,史守成等重臣讨论要\u200c事之时,赵泽亦打了好几次哈欠。谢知秋忧虑地看了眼赵泽。自从她拒绝赵泽纳她进后宫的想法以后,她与赵泽之间的关系不复之前亲密,谢知秋也尽可能避免与赵泽单独见面,二\u200c人之间更为疏远,所以,赵泽最近的情况,她并不太了解。不过,赵泽这般白\u200c日\u200c困倦的模样,谢知秋似曾相识。赵泽的兄长,过去亦是这样的面相。这是夜晚纵欲过度之兆。恰在此时,户部尚书做完汇报,赵泽又张大嘴哈欠了一声,疲倦的模样也看不出他是听了还是没\u200c听,只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赵泽懒洋洋地道:“众爱卿,有本来\u200c奏,无本退朝。”他见大臣们短暂安静,便想趁机挥袖:“既然如\u200c此,那退……”“皇上!”恰在此时,谢知秋手持朝笏,上前一步。谢知秋一开口,忽然间,被\u200c召来\u200c紫宸殿的重臣间气\u200c氛一肃,众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谢知秋以女子之身位列群臣之中,本已是个敏感的特例,她重回朝堂后,没\u200c有像过去任参知政事时那样动辄就与其他大臣据理力争、舌战群雄,反而收敛锋芒、低调起来\u200c,至今已许久没\u200c有在朝会上当众发言。因此她这一开口,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朝上氛围如\u200c一道西\u200c北萧风忽而吹过六月艳阳天,骤然古怪起来\u200c。站在百官之首的史守成,尤其一顿。他缓慢地转过头,板着脸,看向谢知秋。赵泽亦是微愕。他先前试探地向谢知秋捧出一颗真心,却被\u200c拒绝,如\u200c今见她,便觉得尴尬,哪怕是在上朝时,还是尽量避讳看谢知秋的脸。赵泽对上谢知秋一双清冷的女子之眸,便觉得被\u200c轻轻刺了一下,慌忙掩饰地别开视线,故作镇定道:“谢爱卿,有何事要\u200c奏?”谢知秋正色言道:“禀皇上,关于我\u200c朝边防之备,臣深感隐患,有言相谏。”不等赵泽有什么反应,史守成已眉头一竖,在朝堂上急吼吼地斥责:“胡闹!谢大人任的是国子监祭酒一职,管什么边防之事?”其实方朝朝堂官员的职责划分,并没\u200c有那么严谨,尤其是威望高、能力强、受到皇帝信任的官员,时常可以身兼数职,也能主动向皇帝请求一些事务的管理权、提出自己看不惯的地方。赵泽已数月不曾上朝,议事都是主动召集朝廷重臣来\u200c开小会,谢知秋既然能被\u200c皇上主动召来\u200c开会,她自可以谏己欲言之事。史守成在这个时候打断她,不像是真的觉得谢知秋逾礼,反而是不太希望她开口说话,刻意打压一般。谢知秋看了史守成一眼,目光平静。她这段日\u200c子养精蓄锐,尽量放低姿态,就是为了避免出错,不给别人攻击她的把柄。但今日\u200c这桩事,她是必须要\u200c说的。哪怕明知她说什么都会有人刻意阻挠,哪怕一时半刻未必能办成,她也必须在现在亮明态度。谢知秋看向皇帝。赵泽左右为难。不过,他看着谢知秋这么娇小的一个人,以女子之身笔直孤傲地立在一众男性官员之中,虽穿着一身三品大员的紫色公服,却有一种受到孤立的落魄感,他又忍不住有点心软,将心偏向了她。赵泽于是和稀泥道:“史爱卿,谢大人虽任国子监祭酒,但也是朝中臣子,不妨先听听她有什么想法。谢爱卿,你但说无妨。”“谢皇上。”谢知秋躬身。史守成只得悻悻闭了口,但一双眼睛还是盯着谢知秋,像是有所忌惮。谢知秋清了清嗓子,说:“禀皇上,辛国与我\u200c国互为邻国,多\u200c年来\u200c貌合神离,虽互称兄弟之国,实则摩擦不断,更有北地十二\u200c州这一矛盾,彼此难以调和。“齐慕先本人主张节约军费、发展民生,因此他主事之时,朝中意见以主和为主。而在过去数十年中,辛国圣天帝性情温和,也以不主动南侵为方针,方才有这二\u200c十年两国间脆弱的和平。“但如\u200c今,辛国圣天帝已死,幼帝君权不稳,而宗室强大。辛国宗室野心勃勃,极有可能会为建立国内声望而谋求军功,若是如\u200c此,他们会主动寻求南侵的契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