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步流更怨愤了。“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我告诉过你,非必要不见面。”这一代小孩营养好,步流还不到十八,身高已经直逼一九零了。他往椅子后面一靠,扯着脖子说:“还不是你办婚礼不叫我!我生气了!我要过来看新娘子!”“……”靳闻则揉了揉眉心,“你是自己回训练营,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去?”步流垮着脸:“真绝情。”又怂怂地表示,“我自己回去。不过……”他往前探着身子,黑亮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八卦的光:“哥,你真不关心靳温伦那小子找嫂子是什么事啊?”“搬弄是非而已。”“万一嫂子相信了他呢?”“那她就不会把他赶出来了。”步流不说话了,盯着他,笑得意味深长。靳闻则也懒得探究他在想什么,看了眼时间,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对他道:“我走了。”少年追随着他的身影:“哥。”靳闻则瞥了他一眼,脸上写着四个字:有屁快放。他哈哈一笑,调侃道:“你现在真有人夫的样子了诶!”靳闻则的眉心跳了跳,嘴唇凉薄地勾了起来。“从今天开始,训练加倍。”“啊?”“三倍。”“啊??”“四……”步流哀怨地打断:“三倍就三倍!我走了,哥你路上注意安全!”边说,他边把桌子上的电脑收好,放进他的黑色背包中,大步往餐厅外面跑去,比靳闻则还先一步离开了酒店。靳闻则无奈地摇摇头,下到停车场。又等了十分钟,换好衣服的秦月从电梯里面走出。他亮了亮双闪,她看向这里,走了过来。脱掉了婚纱后,她换回了原本那件紫色的礼裙,侧面是开叉的设计,一直延伸到大腿。停车场灯光不亮,显得她衣摆里的两条细直的长腿,珍珠一样莹白。靳闻则的目光向上,划过腰线,锁骨,最后定格在她俏丽的脸颊上。她只换了衣服,摘掉了首饰,解开了盘发,但是没卸妆。看面色是如常的。难道靳温伦对她说的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会和自己说起靳温伦吗?会问自己什么吗?会不会对自己心怀芥蒂?车门自外开启之时,靳闻则垂下眸,掩藏住所有的情绪。可是他的内心却骗不了自己。他对秦月的在意,早就超出他设置的安全线。“啊啊啊饿死了,”秦月坐进来,边系安全带,边和靳闻则说,“快快,吃饭去。”黑色的迈巴赫徐徐驶出停车位,向停车场外而去。“想吃什么?”靳闻则操控着方向盘,声音没有泄露心中丝毫的波澜。“什么都行,我觉得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秦月故意夸张地说,“分明是咱们的答谢宴,结果新郎新娘连饭都吃不上,这不是答谢,这是受刑吧。”靳闻则一秒破功,轻笑:“乱说。”秦月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等我搜搜饭店。”最后,两个人定下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泰餐,饱餐了一顿。回程的路上,秦月因为疲累,靠在副驾驶座位睡了过去。感觉到车子停下,她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到了?睡觉的时间过的就是快。”“嗯,上楼吧。”进电梯后,空调一吹,她那点瞌睡就没了。她心里琢磨着靳温伦的话,不好光明正大,就透过面前的电梯门打量靳闻则。他的皮相是真的完美,五官犹如被女娲精心捏造,没有丝毫瑕疵。气度也很出众,根本不像是没文化、肤浅的人。今日稍稍打扮了下,更加吸睛,在答谢宴上,他就已经收获了一箩筐的夸奖。靳温伦说他被贺闯包养,秦月是完全不信的。她想不通的是,这套房子还有他开的车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要不要问他呢?不问吧,她又克制不住好奇;问吧,他们现在的关系……比合租也差不了很多,他会不会觉得越矩?人心难测,他如果不想告诉自己,找理由搪塞过去,她又能怎样?电梯门打开,靳闻则低声提醒:“到了。”“哦。”秦月勉强压下自己乱糟糟的心绪,抬腿往外面走去。身后,靳闻则望着她,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她的打量、迟疑、心不在焉,通通被他收在了眼底。稍微一想,就能确定是靳温伦的话影响到了她。她不问,是不是已经在心中给自己判了死刑?梅雨季难熬,哪怕外面下着下雨,空气还是闷热的。那股热意仿佛从肺腑蔓延,顺着血管,侵占了身体的每一处。他喉结滚了滚,伸手略有些暴躁地将领带扯了下来。门打开,秦月拖着疲惫的脚步,坐到了沙发上。“喵!”暴君现在一见到她就兴奋得不得了,肉墩墩的身子冲过来,噗通!跳到她腿上趴着。“噗!”秦月做吐血状,伸手去推它,“你自己的吨位你不清楚啊?你这一下子是想坐死我。”靳闻则本来烦闷的心情,因她这话,轻快了许多,眼中闪过笑意。“下午要出门吗?”靳闻则问她。秦月摇摇头:“我被沙发封印了。”抱着猫,她往后靠,哀怨地说:“还没卸妆,真不想起来啊……刚刚应该让你载我去趟美容院的……”今天化的妆很浓,她自己卸怕是得卸上二十分钟,后面还要护肤,想想就麻烦。“可以请美容师上门。”靳闻则道。秦月很有公众人物的自觉,摆摆手:“算了。”“或者,”他顿了顿,“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帮你。”秦月的小眼神一下子投过来,灼灼地望着他。“如果你担心我做不好,就算了。”“不担心!很简单的,我告诉你!”秦月感动得简直快哭了。谁懂啊,这种累得想吐血的时候,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帮她卸妆的人!靳闻则信守诺言,接下来秦月只需要坐在沙发上指挥,他一样样照做。打水,拿卸妆工具过来,然后坐在她身边,按照她说的,一点点帮她卸妆。秦月闭着眼睛,感受他捏着卸妆棉,轻轻地在她脸上擦拭,力度比她给自己卸妆的时候弱太多。“你可以重一点的,我的脸又不会一碰就碎。”她笑着揶揄道。他的动作停了下,随即“嗯”了一声。秦月的耳朵酥了下,后知后觉两个人现在距离这样近。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她耳畔响起,清浅的呼吸轻轻地拂过,痒痒的。因为闭着眼,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大,秦月一改刚刚嘻嘻哈哈的态度,紧张起来,手指轻轻抠着沙发。睫毛,眼周,嘴唇,脸庞……他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秦月的脸慢慢发热,从面颊,一路蔓延到了耳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