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急着走,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垂眸看她。睡在床上以后,她身体舒展开来,脸上恬淡宁静。他的目光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心里慢慢涌现出了一股暖意。暖流顺着胸口,向四肢蔓延,滋润着他受伤的躯体。“你以前长什么样子呢。”他轻声呢喃。*秦月醒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靳闻则的卧室,她睡在他的床上,盖的是他的被子。被自己的想法震住,她蹭地坐起来,把被子给掀开了。饶是这样,她身上还满满都是他的那股冷香,带了一点点苦涩的药味。是他把自己抱上来的?那他人呢?揣着疑惑,她踩上拖鞋,忙出了门。人还没见到,她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勾得人馋虫大动。匆匆走去厨房,靳闻则果然在里面忙碌,身上系着熟悉的格子围裙。“你没再烧了吧?”她探着脑袋问。他转头,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肯定是听到她脚步声了。“我没测,你试下么?”“那我去拿体温……”计字还没说出口,男人放下锅铲走过来,低头,把自己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他停了两秒,让彼此都清楚地感知到了对方的温度。撤开身子后,他问:“怎么样?”“不,不烧了。”她感觉额头上痒痒的,轻轻挠了下。“去洗漱吧,快开饭了。”他浅笑。秦月回神,不赞成地道:“你才刚好,怎么就做饭了。”“我有分寸,去吧。”熹微晨光里,修长矜贵,俊美无俦的男人在厨房重新忙碌起来。秦月望着他的身影,怎么都发不起脾气来,一颗心好似被橘子水泡过,酸酸涩涩,后又回甘。最终她退出去,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又处理了一下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把该回的回完,她点进“我们是一家人”群。群里只有四个人,她,叶婷芳,何文强,何夏夏。这个许久没人讲话的群,今天活跃起来。因为,靳家倒了。没等她了解来龙去脉,靳闻则端着菜出来:“吃饭吧,吃完再和你说我的事。”第34章 过日子34天“我是贺闯。”秦月点头, 乖乖坐下,接过了他递来的筷子。早饭很丰盛,有亲自打的豆浆, 还有小笼包、煎饺、香酥的小饼、清粥以及几个清爽的小菜。秦月吃了几口,幸福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有这样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在家里, 她得享多少口福啊, 呜呜。“慢点,不够厨房还有。”靳闻则停下喝粥, 同她说。刚出笼的包子很烫,秦月夹着递到嘴边, 噘着嘴吹了吹。“知道的,这些就够啦。”咬了一口包子,咸鲜美味,汁水丰沛, 她闭上嘴, 心满意足地咀嚼着。“太好吃啦!”咽下去以后,还不忘夸奖他一番。他笑笑, 垂下的眸子弯了弯。一顿丰盛的饭吃完, 靳闻则起身收拾桌子,秦月就窝在沙发上看手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我们是一家人”群里, 消息已经有上百条了。另外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秦月搞明白了靳家如今是什么情况。虽然还没进入到破产清算那一步,但是因为微博和短视频平台相继爆出企业的巨大丑闻, 上了两榜热搜, 加上资金链断裂, 无法挽救, 破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何夏夏还在群里分享了一个视频,秦月点进去简单看了下,是股民在靳氏的大楼前面吵着要他们还钱。最新的消息,是何夏夏在问:【姐姐一直没出现,是不是还没起呢。】秦月回了个:【起了。】何夏夏的心理素质着实不错,昨天闹到那样不欢而散,现在还能姐姐长姐姐短的。【姐姐,靳家的事你不要太焦虑太难过哦,这也没办法,你和姐夫两个人好好的就行。】秦月:【我没什么可焦虑的。】本来他们就没从靳氏得到过什么。何文强也出现,发了张图片。照片上是个陌生的男人,看着和靳闻则年纪差不多,长相很英俊,一身西装革履,肩背挺拔,满是商业精英范儿。秦月正疑惑这人是谁,他主动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到贺闯,我立刻感觉自己老了。】何夏夏忙说:【爸爸才不老呢。】何文强:【人家可是和秦月的老公一个年纪,比我小了二十多岁。】何夏夏:【他可真是年轻有为啊,长得也很帅。】秦月往上翻了翻,盯着照片想,这就是原书里英年早逝的反派贺闯?和她想象中长得不怎么像。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放下手机抬头,目光落在靳闻则脸上。高烧了一晚,他的棱角分明的面颊,几乎没怎么恢复血色,神情倒是和往常无异了。“让你一个病号忙来忙去,我好过意不去。”秦月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这边来。靳闻则坐在她身边,勾了勾唇:“你昨晚已经忙过了。”他看着她,郑重地表示:“谢谢你。”秦月连连摆手:“你这样我更不好意思。我照顾你,你做饭,咱们扯平了。”靳闻则不置可否地笑笑,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姿态矜贵。“你要和我说的事是什么?”秦月问他。“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病吗,”靳闻则云淡风轻地说,“从小就这样了。二十年前医疗条件没现在这么好,无缘无故发烧,完全查不出病因。”“后来呢?”她追问。“后来发现,是天生的基因缺陷,退烧药治标不治本,用多了以后,开始出现抗药性,后面就是严重的过敏。”他说得很平静,可是秦月却觉得每个字都那么触目惊心。客厅里的药箱,他常年苍白的肌肤,清瘦的身材,二十四小时开着的新风系统……每一样都是最好的证明。她的心神不自觉被他牵动:“那你每次高烧,就只能靠硬扛?”“嗯,等自身的免疫系统调解完毕,就会退烧了。”“这个病还有其他的症状吗?或者后遗症?”“都是高烧的并发症,烧退了就好了。”这样的事,他经历了二十多年,对身体肯定有消耗,难怪脸色看起来总是苍白的。以如今的医学手段,基因上的缺陷根本没办法治疗。秦月望着他,久久不言,心里像是调味瓶子打翻,五味杂陈。这个病最严重的后果,她不问也清楚。靳闻则静静地看着她,其实心情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要不要和她坦白这件事,他思索了一早上,最终还是决定和她说清楚。他们如今是夫妻关系,他不想骗她。如果她真的因为嫌弃他这个情况,而提出离婚,那他……他的瞳孔颤了颤,停止了想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