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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晓悦叹了口气,这哆啦A梦王爷人真的挺好,就是有点傲娇。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钻进被窝里侧躺着,望着火堆发了会儿呆,慢慢闭上了眼睛。但愿一觉醒来发现只是个梦,董晓悦迷迷糊糊地想。也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巨响把董晓悦从深睡眠中惊醒。她茫然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还是在那间茅屋里——确切地说是半间,因为另外半间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塌了。这豆腐渣工程!董晓悦不敢待在危房里,赶紧翻身起床,披上外衣趿着鞋往外跑。一出门,林子还是那林子,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董小姐四下张望了一番,抬起头,下巴差点砸到地上。天塌了。天,字面意义地,塌了一块。第6章 遇险三月的江南,柳色新新,莺飞草长,连雨都缠绵如丝。丹阳城外是燕军驻地,营外壁垒分明,营中竟然有序,黑地燕字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前日刚打了一场胜仗,将士们士气高昂,都觉凯旋在望。主帅营帐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殿下如何了?”副将吴陔步履匆忙地走入帐中,压低声音问守在榻边的丁先生。丁先生无奈地摇摇头,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抖抖索索地把床前帐幔掀起一角。燕王梁玄双目紧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手端正地摆在胸前,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如果仔细看,能发现左手手背上有一条细细的黑色,蛇影一般蜿蜒至袖口。吴陔摘下头上的战盔,重重叹了口气:“丁先生博学多识,竟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种邪门毒物吗?”吴陔是个急性子,同样的问题来来回回不知问了几遍,丁先生知他秉性如此,并不介怀,仍是耐心作答:“老朽见识浅薄,不知世上有此奇毒,实在惭愧。”吴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又说错话了,再看那丁老翁一夜之间又添了不少白发,原本炯炯的眼睛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不似平日那般老奸巨滑,倒像个平常老者,不由恻然:“丁先生莫要自责,要怪就怪那下毒之人心思歹毒,叫人防不胜防。”丁先生摇摇头:“都怪老朽大意了。”梁玄这次南下,一路上遇袭遇刺是家常便饭,这回不过五六个死士,身手也是平常,燕王殿下压根不放在眼里,和数名亲卫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解决了,只可惜原本打算留的活口在半路上莫名暴毙。梁玄也不以为意,只是命人将死士的尸体捆起来挂在马上,待回了营中叫大夫查验。他毫发无伤地回到帐中,还和沿途的将士们颔首致意,谁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谁知当夜就出了事。先是两个亲卫相继身亡,先毒发的那个受了点轻微的刀伤,另一个则只是搜身时触碰过刺客的尸首。待众人发觉事有蹊跷,燕王殿下已倒在帐中不省人事。丁先生闻讯匆匆忙忙赶到帅帐,一摸燕王的脉门便知凶多吉少。其实燕王殿下能保住一条命已是匪夷所思。事后他仔细查验燕王带回来的死士尸首,才发现此人浑身上下浸透剧毒,竟是个谁碰谁死的毒人。按理说这毒又凶又急,顷刻之间已经入了心脉,那侍卫不过搜身时碰到毒人的肌肤就不治而亡,燕王殿下手背上不慎溅了一滴毒血,竟然保住了性命,丁先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只能感叹,天潢贵胄大约有真神护体,命就是比常人大些。“殿下何时才能醒转?”吴陔没头苍蝇一般在帐中来回踱步,“好在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将士们都蒙在鼓里,可殿下迟迟不露面,时间一长总免不了军心动摇。”“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有劳吴将军勉力支撑十日,十日之内,老朽若是找不到解毒之方,便以死向殿下谢罪。”丁先生苦着脸道。他估摸着燕王这状况最多撑个十来天,以死谢罪当然是说说的,可主公一死,他这谋臣生涯也就走到头了,最好的下场也就是滚回老家种地。“先生言重了。”吴陔瓮声道,心说燕王死了咱们全玩蛋去,要你这条老命有鸟用。————————————————昨天刚跟他科普过大气层的知识!董晓悦目瞪口呆地望着头顶的大窟窿,来不及腹诽燕王殿下的科学素养,就听见天边传来“嘎啦嘎啦”的响声。董晓悦心道不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头顶蓝天以窟窿为中心,迅速绽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裂纹,接着震耳欲聋地一声炸响,碎成蛋壳一样的天空裂片纷纷坠落。与此同时她脚下的土地开始震颤,原本方圆不足一里的空地突然暴长,片刻长成了一望无垠的草原。董晓悦本来还指望着靠那些大树遮挡一下,这下子全没了指望,她只好靠着极速飙升的肾上腺素左闪右避。冷不丁有个东西砸中了她的脑袋。那东西“呱”地叫了一声跳到地上。董晓悦定睛一看,竟是只碗口大的蛤.蟆,稀罕的是那蛤.蟆穿着一身红衣裳,脑袋上还顶了一朵绢花。蛤.蟆转过头瞪了她一眼,高声骂道:“大胆刁民!”董晓悦张口结舌的当儿,蛤.蟆已经撒开四条腿开始狂奔,身后还跟着一串戴高帽穿彩衣的小蛤.蟆。千疮百孔的天空不断往下掉东西,从饭碗、水缸、铜盆、痒痒挠之类形形色.色的日用品到整座三进带花园的大别野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她见过没见过的动物,一落地就撒丫子跑。不一会儿天空中开始啪啪往下掉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士农工商、和尚道士、太监宫女,应有尽有。这些人大多是古代装束,有穿金戴银的,也有荆钗布裙的,还有身披铠甲骑着战马的,全都高声叫嚷着朝一个方向狂奔。董晓悦不由自主跟了上去。时不时有人被掉落的东西砸中倒地,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董晓悦不知道他们要跑到哪里去,莫名其妙地混在队伍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自己在参加一场深井冰的嘉年华。跑着跑着,队伍前面突然有人颤抖着声音喊道:“太阳!太阳!”董晓悦本能地抬起头,只见原本挂在天边的太阳剧烈颤抖起来,尖啸一声,突然变作一只金色大鸟,俯冲着一边盘旋一边洒下无数火星,不一会儿就成了熊熊的燎原之火,霎时哀鸿遍野。董晓悦已经彻底放弃了在这深井冰的世界里寻求逻辑,所以当一大片汪洋从天而降的时候她已经淡定了。滔天巨浪像城墙一样压来,鸟太阳收起翅膀一头栽进海水里,呲地一声熄灭了。狂风在耳边哨子般呼啸,大地轰然四分五裂,炽热的岩浆从裂缝中喷溅出来,和冰冷的海水翻搅在一起。接下去的事情董晓悦就记不太清楚了,只觉自己像个骰盅里的骰子,被摇来晃去,眼前不时掠过各种画面,耳边是震天的涛声,交杂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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