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性子如此,认定一件事就循着那个道理坚持。”有句话许林秀没有说,因为连他自己都把握不准。他道:“青松,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对你也一样。我的眼里容不下第三个人,你我之间需得只有彼此。”他一顿,道:“倘若做不到唯一,就算我还爱你,亦会选择离开。”任青松拥紧许林秀:“这些话莫要再提,我的心永远不变。洛和宁的事,我会和他说清楚。”当夜许林秀意外的没有失眠,反而睡得挺好。他和练武进房的任青松洗漱收整,步行至前厅,没看见洛和宁,连同以为长辈们会过来劝他的事情也没发生。冯淑笑招呼道:“林秀来坐,今儿后厨备了新的小菜,入喉微酸,但吃了胃口好,适合你尝尝。”许林秀照着冯淑的介绍把几道小菜尝了一两口,半碗清粥下腹,菜的确开胃。冯淑道:“青松也尝点。”任青松和许林秀下筷的顺序如出一辙,冯淑看出意思,道:“四年来你们恩爱如初,做娘的看着心里真的高兴。”许林秀主动问:“洛公子呢。”冯淑道:“小宁那孩子,他初到绍城没个地方落脚,昨儿劝他在府里留下,被他婉拒了,要在城内寻个新住处。”任明世道:“和宁初来乍到,对城里不熟悉,找房子的事情就交给青松来办,尽快帮他找个合适的地方,若银钱不够,咱们先垫着。”任明世一顿:“当年若非洛贞相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咱们家欠他们一份恩情,洛家血脉还在,就替他们好好照顾。”冯淑颇有感慨:“老爷说得在理,青松,找房子的事越快越好。”任青松应了这件事。*天色还早,许林秀没有和平时那样只送任青松到都尉府大门,而是陪他走了一段路。任青松道:“爹娘的话别往心里去。”许林秀笑笑:“好。”将过街口,任青松不让许林秀再送。他理了一绺许林秀额前乱开的发丝:“就到这里。”许林秀点头:“我看你上马离开。”*他返回都尉府大门,冯淑望着他,道:“你们呀……除了天色不好时他不让你出来,日子一暖,每年你都要送他出府,若青松回个头就能瞧见你站着看他走远。”许林秀莞尔:“闲着也是闲着。”他看着特意在门口等自己的人,猜到对方应该有话要对他说。冯淑道:“青松是个重情义,守诺的性子,该要他担起来的事情,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许林秀不否认:“娘,你看着爹和其他夫人在一起时,心绪可会低落。”冯淑一顿:“这……曾经会,但老爷娶他们是不得已,且老爷不爱她们,日子一久,我便看开了。”许林秀笑道:“娘,我不能。”不考虑任何因素,不能就是不能。冯淑感慨,向来温柔看似水一样性子的人,这份固执令她意外。但冯淑没有再纠着此事多说,她只是试探一下许林秀的反应。第13章 ◎衣裳就跟人一样,看久了会看腻◎时节渐热,院子里那一池的荷花相继盛放。晌午时室内无风,许林秀静坐一阵都能闷出些汗来。冬秋从地窖要了些冰块出来,用木盆装着端进内室置放。他不敢放多,毕竟冰块带湿气,他家公子的身子经不起造,稍一不留神就会生病。待练完字,许林秀伏在案台微微眯眼打了个盹。冬秋小声唤起,许林秀咽了咽有点干的嗓子,饮茶润喉,才应:“怎么了。”冬秋将托盘上的莲子甜枣羹取下:“公子尝尝,放了蜜和冰块,甜丝丝的。”许林秀尝了几勺,入喉甘甜清冽,炎热夏天喝着解暑消热。刚动了给任青松送去的念头,想起之前送过的一次,慢慢打消。任青松近几日忙,听说城里不是很安宁,他带兵巡城的次数多了,街上每日都能见到官兵在各区域街道穿梭,重点盘查酒楼。冬秋笑着问:“公子在想大人啊?”许林秀一怔,没否认:“啊,这碗羹可惜他喝不到了。”“大人忙过这一阵就好啦。”除了伺候公子,冬秋不忙时可没闲下来过,最爱跟后厨那帮人聚在一起听他们说外头的事。于是冬秋把听到的传闻告诉许林秀。“城里不知道谁带头闹事呢,隔三差五就在好些地方的墙角,树桩上发现有人贴的打油诗,字迹歪曲,看不出谁写的。还有好多孩童在街头巷尾不停地唱,抓了人却找不到背后指使的,又不能拿孩童出气,反正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倒是外头来的难民少了,”小仆更加轻声,“听闻,上次在酒楼听到的那支祁军在救济从涑州和沽州逃离的难民。”许林秀心念一动:“这支祁军不是西王的?”冬秋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才极轻地点头,不敢乱说。他道;“公子,咱们还是别说了吧,冬秋心里不安。”许林秀微微笑道:“好。”思绪却不由飞转。结合绍城内四起的传言还有外面发生的事,西朝很有可能会在内部发生一场斗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波及任家。想着,有点心神不宁。他和任青松认识六年,成婚四年,对任家在燕京那位有关系的人物并无所知。任青松向来不愿他操劳事情,自然不会说,而任家的长辈,许林秀和他们不会提及比较隐秘的话题。他只知道任明世跟京里一位大人有联系,至于那位大人如何,许林秀从无知晓。他下午想回许宅一趟,临出门前,收到蔺晚衣的邀请。许林秀回家里想看看李昭晚顺便问些事情,蔺晚衣的邀约在傍晚前。冬秋问:“公子,要推了吗?”许林秀:“时间应该足够,先回许宅吧。”*许宅位于绍城西北,马车穿过白墙乌瓦的房子,家家户户门外碧柳垂绦,安然闲适。马车停在许宅门外,两旁石狮威风,抬头入目的即是一块乌木匾额。“许宅”二字形如云烟,笔锋却不失凌厉,是许林秀前几年亲手所提。冬秋上去敲着门环,仆从开门,见是许林秀,忙差人叫管事过来。许林秀入门,管事很快迎接。他问:“爹娘可在?”管事道:“老爷夫人都在,只是……”许林秀听管事似乎有难言之隐,没有询问,见到许廉后先做细细端详,才问:“爹和娘身子可安好?”许廉比他上次见到时面容有些老态和憔悴,许林秀惊讶:“爹,家里有事发生?”他左右环视,狐疑着:“娘呢。”许廉说道:“你娘身子近日身子病了,吹不得风,在屋内歇着。”许林秀:“我去看她。”许廉道:“找来城里最好的大夫看过,莫要担心,你娘她需要静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