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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松嘴里似咽了黄连苦涩,他紧了紧嗓子:“我就来看你,其他的什么都不做。”许林秀道:“既无公事,我与都尉大人还是少见面为妙。”他姿势端正,说起过去的事没有丝毫回避含糊,眉眼怡然安静:“毕竟我与任家闹过不愉快,满城皆知。大人和我不见面是最好的,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合适。若大人真的无事,下官病情未完愈,还请体谅。”任青松紧握杯盏的手指一捏,指节泛白。“林秀,你要对我这般客套生疏吗。”许林秀起身:“大人,恕……”任青松取出一封缄札,递给许林秀。他涩声道:“这是我从爹手上拿回的一部分银两,凭此书据,可直接把钱取出。”和离时许林秀罗列的债务单任明世不愿意认,任青松态度强硬,以任家当家做主的姿态,从任明世手里先拿到了这一部分钱。早在几月前他就把书据备好想亲自送到许林秀手里,借此机会和他单独相处,未料许林秀去了涑州,一走将近半年。任青松看着许林秀的眉眼:“我早该交给你的。”许林秀垂眸,他收下缄札:“都尉大人,下次你直接交给我爹就行。”任青松摇头:“不,我想见你,所以要亲自交到你手里。”许林秀为许家争回这份钱财,该拿的他不会拒绝,假如不拿,既是放任自己跟任家再有牵扯。他道:“我收下了,大人请回吧。”他迎身到厅门的漆红门柱边:“下官送大人离开。”任青松起身:“好,今日我目的只为见你,见到就安心了。”又道:“你身子抱恙,不必相送,回房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许林秀看着任青松远去的背影,默默不语。李昭晚得知任青松到许宅就一直在厅外隔墙后的院子徘徊,人前脚刚走,她急忙赶到许林秀身边。“林秀,没什么事吧……”许林秀摇头,把缄札交给李昭晚。“娘,找个日子把钱取到手上放着。”李昭晚“哎”的应下。她终究不放心,迟疑再三,选择开口道:“青松那孩子,其实来过咱们家,在你去涑州之后,登过门,也骑马在外头徘徊过。”许林秀望着暗下的夜色:“嗯。”李昭晚道:“青松似乎对你余情未了,想跟你求和。林秀,若你们……还有情谊,你想怎么选择爹跟娘都支持你。”哪怕当初和离一事闹得许家落无数人的口舌非议,嘲笑不止,李昭晚还是尊重许林秀的心意。许林秀笑道:“娘,我不回头。”李昭晚连连说是。她道:“咱家们今后就不与任家往来。”许林秀:“我们许家行得正坐得直,再遇任家的就人正常应对,不需要遮掩躲藏。”李昭晚一笑:“好。”她想起什么,忽然问:“林秀,你、你与将军可还……”李昭晚当时带人给许林秀收拾屋子,发现他放在枕下的那枚玉牌。此行许林秀只身一人回来,却没听闻将军的消息。许林秀微怔,道:“看将军愿不愿意回来找我吧。”重斐是西北的狼,他许林秀纵然再有魅力,能叫一个人安心居于身侧么。他看着李昭晚的眼睛,叹道:“若他甘愿回来找我。”第70章 ◎许家公子也太好看了(含有大量任家内容)◎都尉府气氛冷凝,冯淑望着老爷阴沉下来的脸色,惶然不安。她想劝阻,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任明世之所以愤怒,皆因为任青松把他藏起来的那部分银两找到并且没经他同意就带走了。半年前任青松与许林秀和离就带走了一部分,任青松态度强硬,第一次以任家当家的身份用手段迫使任明世交出从许家获取的银钱。任明世记得当时他看着这个令自己引以为傲、期盼有一番作为的儿子,满脸不可置信,破口怒骂他荒唐。任青松态度默然冷淡,留下一句“我们都错了”,只拿了钱就走。时至今日,父子两的交谈寥寥无几,任青松每日早出晚归,从兵营回来要么在书房,要么留在演武场埋头练刀,冯淑在父子之间调解无数次都起不到什么效果。血缘至亲的疏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叫任明世难堪的是,流通在祁朝的白糖,居然是许家所为。甜食在祁国本就是稀贵之物,白糖流通,当今圣上十分重视。自从这几年细盐大幅度普及后所有百姓都能吃上,是以许家虽作为一方大商贾,地位却不若之前。加上不止一家商贾能大量供应细盐,许家之势急转直落。任明世自己为官,纵使只有闲职,可儿子作为一城都尉,他对几年来渐渐没落的许家是看不上的,而且最初他根本不建议许廉把细盐大量贩卖。若许廉听他的话把细盐囤积起来,维持高价,只卖给上层那一圈达官士族和名商富蛊,他们两还不至于闹出不愉快。可许廉不听取他的意见,所以细盐泛滥,盐不再值钱。然而许家再没落,他们有钱,世间没有谁不爱钱财,任明世也一样。只要许家还有手段挣钱,任明世就觉得留许林秀在他们任家,是种恩赐了。可一向温顺安然的许林秀,居然因为洛和宁进府后变得不听话,甚至要与任青松和离。任明世本念着儿子的关系,对许林秀还有点旧情,但许林秀拿出和离书那天说过的话,把夫人激得卧病好一阵,他就没后悔帮儿子把这份亲事离了。朝廷肃清政策一出,他本来以为可以依靠洛和宁那位叔父的关系稳住自己犯过的一点行贿之事,可惜被革了职。好在儿子廉洁清正,他靠儿子,至少能留在绍城过后半生舒服日子。且许家被查,更预兆着要落势。人走茶凉,曾经的名商大蛊,因为不听他当初劝告,细盐广泛低价贩卖,他们那制细盐的方法又遭同行偷了去,客源不断被抢,势头已尽。任明世心内暗暗痛快,因为许家的落势,连同他那被革职时的怨懑都得到填平。如果许林秀听他的话,许家极有可能保住,偏偏他不听,本来那么温顺的一个人,何必变了张脸面呢。叫任明世无力的是,不仅许林秀变了,儿子也在变。任青松居然不为任家考虑,不为他跟夫人考虑,做出固执,一意孤行。本来跟许林秀和离后他们家就跟许家瞥清了关系,却要逼迫他把钱交出还给许家。凭什么?如果没有任家当时的照拂,许家又怎么能扩充盐票的通行。他能从许廉手里把钱拿走,那也是凭他的本事。无论任明世怎么不松口不放手,他藏好的钱都叫任青松发现,并且带走,他呵斥府中守卫拦住任青松,但谁是都尉府的主人,大家心知肚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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