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池云亭把那些东西收下,翻身一越成为中层地主也不是问题。可是池云亭虽面上带笑,却以不容拒绝的态度直接把那些东西拒之门外。当然完全拒绝那就是得罪人了,所以池云亭留下了乡绅们送来的瓜果蔬菜,寻常的友邻也会互相赠与这些东西,所以不算出格。乡绅们却直看的牙疼,那些瓜果蔬菜都是他们自家地里种的,论价值,绝对是他们送的礼物里最便宜的。他们不明白池云亭为什么要拒绝,“池解元,您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们这些东西都是无偿赠与您的,也不是贿赂什么的,您可以放心收下。”“诸位前来送礼为云亭祝贺,云亭心里实在不胜感激,可是云亭马上就要进京赶考,只怕不能操劳给诸位回礼一事,还请诸位见谅。”池云亭跟他们抱歉道。人家给你送了重礼,以后就算回不了那么多礼,看在那些礼物的面子上,是不是也得跟人家多走动走动?可池云亭马上就要前往京城,暂时跟这些人打不了交道,而池云亭也没办法从侧面还上这个人情,自然不能收下人家的重礼。池云亭再三推辞,态度坚决,只愿意留一些瓜果蔬菜,别的什么都不要,直把乡绅们急的不行,“池解元等你考完会试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必拒绝呢。”他们还是第一次明明有那个本钱,礼却送不出去。哦,你说池云亭不是收下了瓜果蔬菜吗,那些东西说白了,真要治池云亭一个“贪污”,那些东西的总价值都不到“贪污”下限。可是池云亭现在才只是举人,还没彻底步入官场,何必如此谨慎行事?就在这时,为首的乡绅突然咳嗽一声,顿时其他乡绅渐渐息了声,“诸位,池解元之前忙科举辅导书文稿一事,已经十分疲惫,诸位还是先把东西带回去吧。”“这,那行,就听老乡绅您的。”其他乡绅迟疑道。这位乡绅发话,比池云亭管用不知多少。见到乡绅们陆续告辞离开,池云亭不由告辞离开,对为自己解围的老乡绅谢道:“多谢老乡绅。”看池云亭是真心实意冲自己道谢,老乡绅不禁一笑道:“别的举人只怕围在自己身边的乡绅太少,怎么到池解元这里反而嫌多了呢。”“池解元放心,他们真的都没有坏心,的确是真诚来为池解元祝贺的,毕竟池解元你这次是乡试的第一,我们身为柳江府的人,说出去面上也很有光啊。”老乡绅笑着说道。“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太适应,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什么时候都不过时。”池云亭笑着说道。听池云亭这么一说,老乡绅就明白了,诚然来为池云亭送礼的乡绅都是真心为他们祝贺的,可是这不代表那些乡绅全部都是好人。乡绅说白了就是地主,百姓们自古以来在地主阶级手中吃过的苦还少吗。他们现在对池云亭之所以和善,无非是池云亭已经步入“士”阶级,不是底下那些普通百姓能比的,要不然你看池云亭换一个身份,想必他们也会换一副嘴脸。池云亭不收下他们的东西,无非就是不想为其中某些为非作恶的乡绅站台,要不然以后乡绅做恶,说池云亭在举人时收过他们家礼,跟他们的关系如何如何,到时候坏的是池云亭自己的.名声。老乡绅明白后不再多劝,转而又问池云亭道:“池解元可知我们乡绅之间的等级?”“略有了解。”就像地主分大地主和小地主,农民也分富农和贫农,乡绅只是对于某一阶级的统一称呼。“我们乡绅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为官绅,家里曾出过做官的,现在已经退下来,第二类为学绅,池解元要是不往上考,再过几十年,也能被大家称一声学绅了。”老乡绅笑道。毕竟,已经成为了举人的池云亭名下可是有五百亩地的免税名额,这就是地主。“第三类则是商绅,顾名思义,就是有钱又给当地出过钱的商人们。”“而老朽不才,区区官绅尔。”老乡绅绕了一大圈子,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乡绅们之所以会如此分类,代表的则是他们话语权的大小,平时乡绅们在各自地盘上待着还好,可要是见面,难免会分出个高下,从其社会地位上,家里做过官退下来的官绅自然比没有做过官的学绅和商绅们话语权大。所以刚才这位官绅老爷子发话,其他乡绅才会听从。“这个我知道。”池云亭道,从之前这位老爷子发话,其他乡绅下意识噤声,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老爷子在乡绅中的地位。“老朽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跟池解元炫耀,毕竟池解元前途无量,远非老朽能比,老朽想问的是池解元今年已有十二,可曾婚配了?”第97章 喵喵喵?一瞬间池云亭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 池云亭不由干笑,“老先生,您也说了,我今年才十二。”“现在订婚, 再过个几年成婚, 时间不正正好,池解元您要是尚未婚配, 老朽倒是想为池解元您介绍一门婚事。”老乡绅看着池云亭眼神热切道。比起他们家已经退下来的老爷子, 前途一片远大的池云亭自然值得他们用婚事拉拢和投资。之前池云亭从未想过这出,他今年才多大了?居然就有人来为他介绍婚事了, 这让池云亭十分的恍惚。就在这时, 谢蝉衣端着茶从外面走进来,对老乡绅笑着道:“真是多谢老乡绅了,不过不劳烦您操心云亭的婚事了。”“这位是?”看到谢蝉衣和池云亭几乎一般大的年龄,老乡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咳, 这位就是在下的未婚妻,已经经过长辈们的见证了。”池云亭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冒昧的问一句,池解元的未婚妻, 可也是慈幼局出身?”老乡绅看到他们之间的熟稔,下意识问道。“正是, 我们是青梅竹马。”池云亭点头承认道。老乡绅闻言脸色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变换, 看着池云亭想说什么,却碍于谢蝉衣在场, 怎么也说不出口。谢蝉衣看出来, 为老乡绅奉上茶后就退出去。如此老乡绅才慢慢镇定下来, 看着池云亭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脸上表情别提多纠结了。池云亭看的心里发笑,问老乡绅道:“不知老乡绅想说什么,直言便是。”“既如此,那老朽就直说了。”老乡绅这才松口气,终于能一吐为快。“按理来说池解元您前途无量,就算定婚事,也不该选同为慈幼局出身的妻子才对,说句不好听的,一个慈幼局出身的妻子,并不能为池解元您以后提供更多的助力。”“当然老朽也知道这话说的很功利,可事实就是如此,池解元您寒门出身,今后在朝堂能得到的助力本就有限,相信池解元您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就算如此,您也依旧坚持和青梅的婚事吗?”老乡绅问池云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