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祁可的警告立竿见影,那两家长工想起来自己这两天跟外人说过什么话,一下子都变了脸色吓得不轻,但话都说出口了,全村都知道他们两家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沉重的粮税不用交了,每月工钱不光够全家开支还能有节余,贼人不偷他们家偷谁家,难道去找那高墙大屋的地主家吗?越想越后悔的两家人现在只能祈祷村里人没有把话往外村乱传,干活时也更谨慎了,村民来聊家长里短可以聊,但要再聊他们家收入的话题就不聊了。见着两家人变脸,村民可就不高兴了,难得有个新鲜事,怎么就不能说说了。这个时候,祁庄通过姜村长的嘴警告全村,自己村里的变化不要对外村人讲,不然引来的贼人可不会只偷一两家就罢休,全村都得遭殃,到时候村里章金姜祁四家大地主可不会善罢甘休。连坐这个威胁也是立竿见影,尤其村民还想起来被驱逐的马家人,现在世道不好,讨饭都难讨,天知道是不是全家死外头了,这样一想,村民们害怕自家倒霉,也就不再议论长工能挣多少工钱一年能攒下多少钱的话题,转而议论祁庄的人居然不搞秋播,真不愧是大地主不缺粮食。至于村民是不是真的及时闭嘴没有把新变化对外村人说,那就天知道了。祁可隐在幕后把泸西村收拾一番后,正准备回凉水镇,就看到衙门派下来收税的衙役到村里了,围观了一次官家催税的场面和手段,交不够的,衙役手上的棍子当场就打下来,现场一片鬼哭狼嚎。章金姜三家大姓地主也得交税,唯有祁庄与众不同,粮食全部入库,大门一关,外面鸡飞狗跳都不影响祁可揉着大王和大花花一起吃冰激凌。看到现场少了一个地主家的人,有村民不服,嚷嚷起来,“为什么祁庄不交税,那是个几百亩地的大地主。”衙役一听祁庄两字眼白都翻到天上去了,祁可的大名在衙门可谓是凶名赫赫,惹谁都别惹祁可,她发起狠来敢对县尊破口大骂,自身武力还强,也就还受点军籍的约束。第1317章 去泸西村看看(四)“祁老板是军籍,要交粮也是交给柏家军,不交衙门。”这话一出,当时就有聪明人反应过来,悄然退出交粮的人群,也来不及跟家人商量,急匆匆地去拍祁庄的大门。“什么事?”应门的娘子军面无表情地问道。“我、我想借笔钱。”“叫什么名字,借钱干什么?”“我住村西头,叫刘大利,想借笔钱交税和还债。”叫刘大利的男人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皱纹深刻,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但听声音最多四十,就是生活重担让人显老。“进来说吧。”娘子军侧身让步,刘大利赶紧进门,随即听到身后哐当的关门声,然后被领到旁边阴凉处,“就在院里说吧,钱不能白借,你拿什么抵押?”“我有一张地契押在了章家,下个月到期,如果能赎回来我就把地契给你们。”“你押了多少地,到期要还多少?”“二月押了四亩地,借了八两银子给老人吃药,说好借半年,到期要还十二两银子。”“八两银子借半年到期还十二两,半年利息四两银子?”“是、是的。”听出来对方语气不太好,刘大利深深低下头,“村里人借钱都一样,他们三家一起的,跟谁家借都是这么算。”“你要赎回地契还要交粮税,就算凑个整给你二十两好了,这笔钱你要怎么还?”“能不能让我家小子给你们东家做长工?就像那两家一样?拿他们的工钱还债。”“聪明人啊,挺会算账的,只要不被辞,长工一直干下去,工钱总会有的。”刘大利的头越低越下,腰都弯下去了。“你家地赎回来后一共有多少?上中下哪一等?”“一共九亩水田,都是中上等的熟田,没有下等。”“祁老板有一家信用合作社,借贷有明文规矩不坑人,押地借贷的话是地价的四成做本金,年息六分。你这九亩中上等水田,在牙行的价格是七两每亩左右,四成本金二十五两银子,一年利息一两五钱,全年连本带息二十六两五钱银子,借不借?”“多、多少?一年利息多少?!”刘大利大惊失色,他敢来就是赌一把祁庄不像章金姜三家重利吃人,但也没想到利息会这么低。“一年利息一两五钱,你把田都给我们,我们签你全家做长工,按你家老少年龄开工钱,你家几口人啊?年满十五岁的有几人啊?”“我家七口,一个老人我俩夫妻和四个孩子,长子长女都满十五了,还有两个小子一个十岁一个十二。”“老人还能下地吗?”“能的能的,老人还能下地耕田。”“那行,跟那两家一样,五口成年人一人一千文,两个年满十岁的八百文,每月工钱六两六钱,一年七十九两多,给我好好干活,不然扣钱罚款,到期还不起钱,你家的田就是我们的了。”刘大利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角沁出眼泪,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磕得诚心诚意。娘子军站着不动,坦然地接受了,然后喊他起来,原地等她拿契约来。第1318章 去泸西村看看(五)多亏祁可还在泸西村,就坐在屋里看了全过程,借贷自然是她同意的,本来她是不插手村里借贷的,但人都主动找上门来了,再把人推出去又犯不着,所以看外面谈得差不多了她就赶紧回千荷境套用模版打印借贷和雇工契约,往里填空的格式条款,一次打印了好多份,万一还有其他村民来借贷也用得上。刘大利摁了手印签完约,领到二十五两有整有散的银子,小银锭子方便他还债和交粮税,留下碎银日常用。拿着钱,刘大利家都没回,先去了交税的现场,直言跟祁庄借了钱,先把税交上,再找到一旁章家的管事说还钱的事,稍等片刻后章家账房闻讯带来了刘大利的借条和地契,在衙役和村民的见证下双方两清,撕了借条后刘大利又赶紧跑回家找出其他地契送去祁庄。祁庄收下地契后,刘大利这才面带一丝轻松的微笑走出大门,听着身后传来关门声,突然一屁股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脸上暴汗,这来来回回地跑,加上一直心情紧张,到这会儿一放松就有些腿软吃不消了。“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刘大利才刚缓口气,就听到自己媳妇的惊慌尖叫,吓得他一个激灵。“瞎叫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叫得我魂差点飞了。”“你没事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别吓我们啊!”刘大利的媳妇扶着自家男人的膝盖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打量祁庄的黑色大门,“你跟她们家借了多少钱啊?我们怎么还啊?”“能还能还。”刘大利掏出怀里的两张契约在妻子面前抖了抖,又飞快地揣起来,“说出来吓死你,祁庄可厚道了,九亩地借给咱们家二十五两银子,借一年年息才一两五钱,所以我赶紧还了章家的债把地契给祁庄,我们全家又再给她们当长工,一年能赚七十多两银子,明年不光能还债还能嫁女儿娶儿媳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