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和这雾都好奇怪呀,不会是闹鬼了吧。”“呸呸呸,大白天的不要说这不吉利的话。”“怎么就不让说了?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哎呀哎呀,都别吵吵了,省点力气吧。”“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不行啊,不行,快站起来,这大雾要是瘴气就死定了。”“这不可能是瘴气,要是瘴气早就死了。”“是啊,不可能是瘴气的,就是一片干燥的林子。”“我们进来的那地方是个干燥的林子,可现在走了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大的雾,这要是真的不小心走进深山老林,碰到了真正的瘴气怎么办?”“不是吧,怎么会这样,我只是进来捡点柴火而已啊!”“休息一下,再继续走吧,这附近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刚刚摸了一下地面尽是石头。”“走吧走吧,这地面不能坐,我刚刚就坐到一块有尖角的石头上。”“哈哈哈,屁眼子没捅穿吧?”“笑屁啊,差点就捅穿了,幸好手先摸了一下。”“是啊是啊,这到处都是石头,继续走吧,换个地方再好好休息。”“我现在就想找个有水的地方,我快渴死了。”“我也是啊。”流民们一边随意地聊着,一边有气无力地继续走,他们的五感时灵时不灵,但因前后左右都是人,耳边叽叽喳喳各种闲扯蛋的声音,也就没什么惊慌的情绪。祁可这一会儿早带着照临赶到了终点,流民们刚才摸到的满地石头正是田庄早年开荒翻地时扔碎石的地方。一百多人在迷阵的掩护下绕过官道进入福县,祁可自然不会让他们直接出现在田庄的大门外对无辜百姓造成威胁,所以,薅羊毛的安全措施即将登场。眼看着一百多流民完全走出了那片碎石区,祁可控制着迷阵,一张一张回收符箓,外在表现就是那铺天盖地的大雾在慢慢收缩消散,最终不复存在。“哎呀,看呀,雾散了!”“真的诶,雾散了。”“诶?我们走出来了?”“这里好像不是之前的官道了,这是哪里呀?”“前面是不是一个庄子?”“我们在林子里转了那么久,难道是进福县了?”“真的吗?进福县了?!”“去看看去看看,要是个庄子的话就有东西吃了。”“笑话呢,真要是个庄子,人家凭什么拿东西给我们吃?”“你才说笑呢,我们这么多人,他们一个庄子几个人,不给东西我们就抢了他们。”“对,抢了他们!”“冲啊,抢了他们!”“抢抢抢!”本来都累到有气无力的流民们,在看清前方的庄子,想到他们有富足的食物,又饥又渴的一群人突然暴发了超强的战力,冲着庄子狂奔而去。第1707章 同样的流民潮(九)祁可及时从千荷境放出一队柏家军士兵打扮的弓兵。凉水镇的工场负责制作被服鞋袜,同款衣裳祁可手上当然有存货,假扮一下柏家军士兵不要太简单。田庄的布局都大同小异,开阔的农田占了绝大多数的土地,供人居住生活的房屋只占整体面积的一个角落。这么大片的农田几乎无法修建围墙,因此,防御力为零,处处都可让敌人冲入。毕竟像四柳村祁庄那样全包围的围墙是很少见的,这是占了前任庄主是盐商的便利,大地主也不能跟财大气粗的盐商比有钱。这一百多个流民就这么直奔农田,在田中劳作的庄户人看到有不速之客跑来,零星几个青壮举起手中的锄头准备应战,但大多数人都是扔下手里的东西,惊惶失措地尖叫逃跑。救命的弓兵队伍及时赶来,密集的箭雨从天而降,精准地射伤冲在最前头的流民。受伤的流民倒地后,绊倒了后面的同伴,然后一个绊一个,跟叠罗汉一样,眨眼就摔了一堆人。不知道被压在最下面身上还中箭的几个人是不是还活着……弓兵队一边跑一边射箭,飞快地在流民与农田之间筑起一道人墙,箭尖直指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流民。“退后!退后!退后!”森冷的箭尖对着地上的流民,但凡有谁敢不听话就一箭射过去,在连续射翻几个人后,就没人再敢耍花招了。“别杀我!别杀我!”总共就一百零几个人,被两轮射箭放倒十几个,其他人乖乖后退了好几大步。“蹲下!蹲下!蹲下!”众流民抱膝蹲下,像瑟瑟发抖的鹌鹑,让人完全想不到就在盏茶时间之前他们那凶狠冲锋要吃人的样子。中箭的那十几个躺在地上流血,弓兵没要他们的命,但这缺医少药的年代,身上有箭伤基本等于死亡。因为拔箭手术是创伤面极大的手术,哪怕中箭部位不致命,可是拔箭后的出血量也是致命的。农田里准备应战的农人们见危险局面顷刻翻转,举着锄头等物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想上前又不敢。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当兵的?但是来得太及时了。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有胆大的农人双手握着锄头一步一颤地走过来,站在弓兵队一侧连连弯腰。“军爷,他们是什么人啊?”“漳县流民。”领头的弓兵队伍说道,一张国字脸,看着就特别有正气。“漳县?流民?”这个在县境边上的田庄,自然知道官道外头就是邻居漳县,但流民的事他们却不知道。“漳县竟然有流民了?”“流民还过来了?”“可他们这个方向,不是从官道进来的?”敢握起锄头准备应战的农人,都不是胆怯的人,见前头那一个在好好地说话,其余的人也壮起胆子走过来,就正好听到最后那句话,一时间面面相觑。“官道上有军队大营拦着流民,他们这是另外寻到了小路绕进来的,你们这个庄子就在县境边上,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大营建成都有好几天了。”第1708章 同样的流民潮(十)“没有没有,完全不知道这事。”“一点风声都没有,不知道庄子的管事知不知道。”“那你们管事呢?有人去喊他们了吗?”“应该有人去了吧,先前农田这边有好多人的,他们都跑了。”“只有你们几个留下准备战斗?胆子倒是挺大的。”“这里是县境嘛,常有生人来偷鸡摸狗,碰上了不打一顿,倒霉的是我们。”“管事来了!”他们这正聊着,身后得了信儿的管事领着一大帮子人急匆匆地穿过农田快步赶来。“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领头的管事走得气喘吁吁,刚站稳就掏出手帕擦汗,看见一身戎装的士兵浑身一激灵,“怎么有军爷在啊,这是怎么了?”“漳县流民入境了,这事你们知道吗?”弓兵队伍又说了一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