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想用鞋底子抽他。“媳妇!咱别耽误大爷了,快点回家吧。”穗子看他拎着筐就跑,心里憋笑。连筐带鸡蛋,都不放过。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大爷两口子绿着脸送他们从正门出来,送客不是重点,重点是拖拉机上的槽子糕。穗子先上去,于敬亭转摇手,车发动了,穗子这才把箱子递给大娘。“一点小礼,别嫌弃。”这一幕,周围邻居都看到了。“铁根,回来看你大爷啊?”“是啊,大爷还给了筐鸡蛋呢,大爷真好。”于敬亭这大嗓门,喊得街坊四邻都听到了。大娘抱着槽子糕箱子,笑成一朵花。只看这一幕,这是幸福一家人。邻居们啧啧称奇,铁根纯爷们啊。分田大会闹成那样,不计前嫌回来送礼,到底是进城见过大世面的。于敬亭两口子造够势,小拖拉机一路开出去,穗子抱着鸡蛋筐,粗略地数了数。“三十个鸡蛋,还混进来俩鸭蛋,三分钱一只,也要一块钱了,够大娘肉疼很久了,也不知道大娘看到咱们的回礼,能不能问候咱俩......也可能是问候咱们祖先?”“让她问候去呗,咱们又听不到。”大娘喜滋滋地抱着箱子进屋,两口子俩还把门插上。就怕邻居看到会上门蹭吃的。“他爹啊,为啥闻不着槽子糕的香味?”“拿塑料袋封着呢,味儿出不来。”撕开箱子上的胶带,打开箱子,没看到槽子糕。这是一箱子.......“爆米花?!!”大娘不敢置信,用手翻了翻。满满一箱子爆米花。还是放得有些软,一点不脆的那种。别看一箱挺多,也就是三两杯苞米爆出来的,给个一毛加工费就能给出一大锅那种!“你这虎娘们!爆米花跟槽子糕分量差那么多,你抱箱子时没察觉出来?”大爷气得骂上了。大娘委屈。“我抱着挺有分量呢,这咋回事,咦?!”大娘的从一堆爆米花的底下,摸出一块滑溜溜的石头。这石头有巴掌大小,光滑平整,上面还有穗子用毛笔写的字:开箱见喜喜个屁!差点没给大爷两口子气死。于敬亭这俩货,太气人了吧!“不行,咱找机会还得进城,陈涵穗不是有正经单位吗?咱去她单位闹,让她丢了铁饭碗!”人一生气,就容易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来。大爷两口子已经气糊涂了,满脑子都是算计老于家的歪脑筋。他们能想到的,穗子又怎能想不到呢。“大老远从城里来一次,当然不只是用一箱子爆米花恶心他,油钱都不够。”穗子抱着鸡蛋筐,对于敬亭说道。“让你做的事儿,有把握吗?”“已经办妥了,我发现了,你是真坏。”“也不能说是坏,这是谋略。我本无害人意,是他们图谋不轨,再有几个月,咱家娃也要落地了,我不想把精力用在跟他们斗法上。”穗子摸摸肚子,谁不想一生顺遂,无风无浪?只是幸福的生活,光躺着是等不来的,有时候该用的脑筋也得动一动。“敬亭,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就赌大爷他们,什么时候登门求咱们。”------------第229章 就怕货比货(月票100+更)穗子和于敬亭送爆米花是假,过来设局是真。穗子先是打听,于敬亭进城后,目前哪个屯的街溜子当了老大。有于敬亭在,各屯不务正业的闲散青年都不敢嘚瑟。他一进城,平衡注定被打破。肯定有人为了出头,争夺这个“街溜子老大”的位置。目前呼声高的有两个。于敬亭昔日的小弟,杨家兄弟。苑家屯的苑三。这两伙人,隔三差五就要打一架。于敬亭这次回来,先是按着穗子要求的,带着杨家兄弟把苑三那一伙敲打一顿,拉足了仇恨。再到大爷家,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于敬亭跟他大爷关系可好了。到了明天,让杨家兄弟找大爷茬。苑三看到,就会理解为,大爷孤立无援。于敬亭只要抽空打击苑三几次,苑三自然把火撒在大爷一家身上。这招隔山打牛,借着苑三的手把大爷一家削老实,不可谓不厉害。只要大爷一天不搬家,他就时刻活在苑三的阴影中。除了寻求于敬亭的庇护,没有别的办法。早晚得上门求于敬亭。于敬亭混了个好名声,压制大爷全家不捣乱。还能保持他在杨屯的地位。虽然人进城了,但是该有的威信还得有,毕竟开春采山,他还要回屯当中间商赚差价发横财......带领全村老少爷们致富。穗子已经不止一次展示了她御人的能力了,各种手段用得游刃有余。“我们来赌他多久求你。”“你忘了上次怎么输给我了?”于敬亭还挺回味,跟媳妇打赌,赌注没点颜色怎么行。“那是你赖皮,这次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各自把日期写纸条上,等他登门,咱们就揭晓答案。”穗子吃了一次亏,也长了心眼了。于敬亭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却是叉腰。小娘们,也太小瞧他的脸皮厚度了!他就不会把纸条偷出来改么?大娘是三天后找上来的,拎了一大筐鹅蛋。上次来多嚣张,这次来就多卑微。大爷没好意思亲自来,大娘领着他家大儿媳妇,婆媳俩拎着鹅蛋,对着王翠花一通彩虹屁。话里话外都强调两家关系多好,又是夸穗子,又是夸于敬亭,就差把院里的俩大鹅也夸一通了。王翠花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刺激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抻着脖子往外瞅。“他四婶,你瞅啥呢?”大娘一脸堆笑。“我瞅,这天也没下红雨啊,你们这是抽啥羊角风?受了多大刺激?”大娘婆媳下不了台,干笑。穗子和于敬亭回来吃午饭。穗子一看到大娘来了,激动的眼睛都亮了。得意地看了眼于敬亭,眼神分明再说:我赢了!穗子纸条上写的是一周内于敬亭挑眉,这么高兴?眼看他家的大肚婆跟个小蝴蝶似的,奔着大娘婆媳就去了。“大娘,你们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穗子说着亲戚见面时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给大娘婆媳笑出一身鸡皮疙瘩。大娘跟穗子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从没看她笑得这么灿烂。穗子这会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怎么“奴役”于敬亭。好不容易赢一次,让他干点啥呢?做俯卧撑吧,他有肌肉,把上衣脱了做俯卧撑,一定特别好看。要不让他给自己背个长恨歌》也行,想着他背诗时纠结的表情,穗子能开心一整天。 ', ' ')